湖玉郡主抿了抿唇,说道:“娘亲,我是跟她们在茶楼里碰巧遇见的,才没跟着瞎掺和。不过,若真像您说的那样,我以后岂不是最好不要再和宁兰一处玩了?”
安宁公主揉了揉湖玉的小脑瓜,笑道:“你只管玩你了,保持不远不近就好。若是刻意冷落了,反倒不妙。太子殿下和两位公主都不爱搭理宁家人,你跟她们玩在一起,你舅舅反倒开心。”
“毕竟,单纯的小孩最讨人喜欢,再说你是郡主,有娘亲在,谁也怪不着你什么。”
湖玉郡主抱住安宁公主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知道了,娘亲。”
旋即,湖玉郡主一脸没好气的道:“女儿每次跟韶华打交道都要被她收拾一回,一次也没赢过,烦死了。”
想起上次她被韶华诓骗,连喝了七天腥臭无比的冷水丹,喝的她脸都变了形,夜夜梦见蟑螂,好不可怜。
湖玉郡主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安宁公主则想到还躲在公主府的卢右,亦是被韶华出手,逼到今日的境地。暗道还真是和那贱人一模一样,幸亏只是个公主,若是位皇子,绝对留不得。
看着湖玉公主气呼呼的小脸,安宁公主不由捏了捏,笑道:“以后她再欺负你,告诉母妃,母妃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湖玉却摇了摇头:“我才不要,等哪一日她被我抓到小辫子,我非得整回来不行。”
*
自秦达一家被逐出京城后,惠柟姑娘在整个京都里名声大燥。
秦家女儿刚刚带人来教训了她,转脸正四品的兵部左侍郎一家便被打发到南疆了?
整个京都,都在盛传惠柟姑娘得了贵人得眼,身后有个大金主,其身份深不可测。
还有传惠柟姑娘是那大金主的私生女的,因惠柟姑娘身份原因,没法子接她回家,那身份尊贵的大金主只好暗中派人护着她。
更有传惠柟姑娘貌若天仙,被那大金主包养了的,说那大金主有钱有势,只是奇丑无比,一眼看中惠柟姑娘美貌,非要把她占为己有。
惠柟姑娘虽貌美如花,但身似浮萍,为了生存,只得委身于他,但那大金主家中的老娘却嫌弃惠柟姑娘的出身,没叫她入门。
甚至有人说,据朝堂上的可靠消息,韶华公主因为见了这姑娘的美貌,都为这姑娘出了头。
连女人都被惠柟姑娘迷倒了。
韶华坐在茶楼里,听着坊间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不住的摇头叹息。
人的想象力真是无穷的,只要他们想,能把一只蚂蚁说成是两只大象的私生子。
但惠柟姑娘因为此事,身价陡然涨了不少。
许多达官贵人专程来听她唱曲儿,为一睹芳容,豪掷千金。
可任谁也琢磨不明白这姑娘背后之人究竟是谁,竟叫这姑娘和公主都有了牵连。
茶楼的雅间里,惠柟姑娘款款走来,对韶华盈盈一拜。
柔声笑道:“惠柟多谢公子那日出生相救,若不然那日被揍成猪头的可就是奴家了。”
韶华听闻此话,不由哈哈大笑,这姑娘倒颇对她的脾气。
对惠柟道:“姑娘倒是个妙人,不必多礼,快坐下罢。”
惠柟身形袅袅,脖颈纤细,举手投足间天然一身妩媚风流,朱唇轻启,妙目含情,声音不急不缓,婉转动听。
即便韶华是个女子,也不得不赞叹一句,这样的人儿,即便是在父皇一众后宫佳丽中,也是出挑的。
惠柟依言坐下,对韶华道:“奴家不过是个唱曲儿的,平日里不少人都瞧不上,不想公子身份高贵,却愿意来见奴家。”
那日韶华救了她之后,不曾想秦家一家竟真的被撵出了京城,倒把她也吓了一大跳,可接下来坊间对她的那些传闻可真是没了底线,不知捏造了多少污蔑之言,私生女都是好听的。
她虽在京都摸爬滚打多年,但突如其来的声明也叫她有些许慌张。
以往按部就班唱曲儿的日子没了,每天有许多人专程来看她。
韶华想到这几日的流言蜚语,心里许是猜测那些话对她造成了困扰。
微微摇头道:“姑娘此言差矣,只要是靠自己本事吃饭的,都值得人尊敬,姑娘这一身技艺是下了苦功夫才练得的,清白干净,那些个胡乱嚼舌,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才肮脏龌龊的很。”
惠柟闻言不由一怔,双眼光华流动,长长的睫毛上亦沾了一层薄薄的湿意。看着韶华,一字一句道:“公子当真这么想?不嫌弃奴家?”
韶华认真点头道:“这是自然,姑娘嗓音美妙动人,能听姑娘唱曲儿,对我来说可是享受的很,那些个世俗之人说的流言蜚语,用不着放心上。”
惠柟姑娘弯唇一笑,对韶华道:“奴家今日来,除了向公子道谢,还有一事要求公子。我虽只与公子有两面之缘,但却对公子一见倾心,奴家,奴家想委身于公子。”
韶华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什么叫想委身于公子?且不提她的性别,就算是年龄也不合适罢。
韶华心中不由感叹,虽然她不歧视女人结为金兰,但她喜欢的是超级无敌美男子,用余太医的话说,就是能把人美哭的大帅哥。
韶华牙齿都有些打颤:“什,什么?……咱咱们年龄不合适吧?”
惠柟柔柔一笑,一双眸子璀璨生辉,眨了眨眼睛问道:“公子想哪里去了?奴家是听阿清说,公子就快要出宫建府了,正在筹钱给自个儿招揽人手,惠柟不才,想去公子府里做名歌姬,给公子唱曲儿听。”
大祁许多达官贵人家里都养着歌姬舞姬或者戏班子,有从外面买来府中自个儿培养的,也有因其名气,专门请来,住在府中的。
前者属于府里的奴才,后者与主人家是合作关系,算是客人。
每每有宴会时,这些人便给客人们表演。当然,整个京城里,荣王府的舞姬与歌姬最好看。
以惠柟今日的名气,被豪族贵伐请回去,确实很有脸面。
韶华嘴角不由抽了抽,这事倒也说的过去。不过她为何要到她府上呢?
想到此处,韶华不由对惠柟道:“这事倒不难,只是你既然和清公子相熟,怎会舍近求远,要到我府上去呢?”
惠柟听韶华提起木子清,笑道:“公子好奇奴家和阿清的关系吧?”
韶华坦诚的点了点头。
惠柟道:“奴家的母亲是阿清的奶娘,母亲走后,阿清对奴家照顾颇多。说句越了身份的话,奴家比他大几岁,算是阿清的姐姐,但阿清却一直照顾着奴家。”
“奴家喜欢昆曲,是阿清给奴家找的老师,奴家来京城里,也是阿清帮奴家安排的。奴家已欠了他太多。”现在也该为阿清做些事情。
韶华不由点点头,怪不得清公子待惠柟姑娘跟别人都不同,原来俩人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惠柟眼波流转,来回打量了韶华,娇羞笑道:“再说,以公子你现在的年龄,想来还远不到结婚生子的地步,奴家在您府上,人身安全想来也会得到比较好的保障。”
韶华嘴角一抽,心道这惠柟姑娘说话还可以再直接点……
惠柟姑娘既然和司业关系匪浅,韶华自然不会拒绝她入府。当下大手一挥,笑道:“既然如此,便跟我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