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渺避姚乐乐送回去之后,便一遍遍的在想晚上的事情。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快到她都来不及反应。
仔细的回想,好像总是有些不对劲。
她拿着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一抬眸便瞧见门口站着的人,沈思渺眉心皱蹙了下。
路非?
他怎么来了。
她这才想起,晚上除了刚进酒店的时候他们碰了个面,后来就没再看见他。
路非见她愣在原地,走过来拿过她的钥匙开了门,自来熟的踏进去。
今晚姚乐乐将她送来了小民楼,这里好几天没住人,连水都没有。
沈思渺招呼人在沙发坐下,去厨房烧了一壶水。
趁着水开的时间,从冰箱拿出一些水果切好端过去。
路非接过那盘水果,放在桌上道:“晚上你在那里,到底都看见了什么?”
他距离现场有些远,后来想靠近的时候,已被人清了出来。
唯一了解整个过程的,便只剩她了。
沈思渺抬头疑惑的目光看向他,想不明白,他在这里等她半天,难道就为了问这件事?
可说到底,这件事真的和他没太大的关系,她想不明白他为何对这件事如此上心!
男人眯眸问:“不想救出容衍了?”
沈思渺回神,拿过纸笔将晚上的情形大致写了一遍。
可她所写的,都是他看见的!
她在有意隐瞒!
男人眸色一沉,将那张纸扔在垃圾桶里,起身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我不会再过问,就让容家那个小辈为你耗费几年光景吧。他心甘情愿的,无人在意。”
路非拿起外套起步要出去,他脚步极快,像是真的不再管这件事。
沈思渺楞了下,下意思的起步追过去拉住他的手腕。
男人脚步一顿,好笑的看着她问:“还有事吗?”
沈思渺拿起纸笔,将晚上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写出来,包括那两张血书上的内容。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将容衍救出来,至于那几件东西可以慢慢查。
容衍是为了她才会暗无天日,只要他在里面多待一日,沈思渺便内疚一天。
现如今,能够真的帮到她的,也只剩眼前这个人了!
沈思渺别无选择!
路非看完之后,凝声问她:“你觉得,他会救他那个小侄儿吗?”
沈思渺有些被他问住,事到如今,她已然不确定容景行会怎么做。
路非已看穿她的迟疑,不由笑道:“我告诉你,他不会的。容家多年声誉,涉及行业众多牵涉甚广。若他救出容衍,就是等于默认宋曼和当初的事情有关。为了容家,牺牲一个容衍值得。”
他这番话,听得沈思渺错愕不已。
她有些诧异,为何他会对容家的事情这般了若指掌!
男人看着她笑道:“思渺,你还是不够了解他。今晚他筹谋许久,许是为了给你一个真相,但也是在为容家开脱,只是没想到有人先他一步借刀杀人。他可不全然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宋曼,为了容家!”
沈思渺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起,她很好奇,他从哪里得出的这些结论。
为什么,他好像洞悉了容景行的一举一动。
路非叹息道:“因为那晚,抢先我一步找到那个伤害宋曼的人,就是容景行!也就是今晚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
沈思渺原本对那人的身份有些疑惑,现在却只剩诧异。
路非看着她说:“他困着凶手,劫走钟宛的东西,的确是要给你真相。只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所以他今晚方寸大乱。”
沈思渺眉心微蹙,一瞬间思绪万千。
她低头在纸上写到:所以那人真的是凶手?
路非看完之后,笑道:“本来我不确定,现在可以肯定了。不过人都已经死了,算是死无对证了!”
男人停顿片刻道:“如今,你唯一能够救出容衍的希望,便是那死人留下的遗书。”
沈思渺抬眸诧异的看着他,然后只听那人说道:“一旦遗书公布,宋曼当年的事情也将公布于众,这对宋曼不利,对容家不利,牵涉太多了。他万万不会同意就这样放出容衍的,那对他自己和容家有害无利。”
他语气甚为笃定,沈思渺狐疑的看着他,这一次似乎是不愿去相信他的。
路非轻笑一声道:“你不信吗?那你可以等着看。”
男人说完起步往外走,这一次沈思渺没有再留他。
只是那人出门之际,又忍不住道:“如今你唯一能做的,便是起诉宋曼,让他不得不放出容衍将那件事公之于众!”
沈思渺握着门把的手一紧,起诉吗?
可现如今宋曼已经昏迷不醒,她要怎么起诉?
路非偏头看向她说道:“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是要看着无辜的人为了你继续暗无天日,还是为了你心中对那个男人残存的念想,故意不作为?”
男人说完大步往楼梯口走去,沈思渺在他声音小时之后,关上了那扇门。
路非从小区出来之后,开门上车。
刘海余坐在车内说道:“我对你的目的越发好奇,沈思渺要如何做,都只是她和容景行的私事,你何必管那么多?这与你有什么干系?”
路非微微一笑道:“当然有关,死掉的人不能白死。”
宋曼如今躺在医院里,想要独善其身?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刘海余不由偏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帮她,果然和当年的事情有关。”
路非哼笑一声,摸出一根烟笑的轻漫:“我什么时候说过无关了?”
他这么一说,刘海余不由更好奇,到底是什么由头。
只是好奇归好奇,他也不会去问。
问了只怕也是白问。
车厢内沉默片刻,只听司机说道:“先生,陆婷小姐找过你。”
陆婷?
男人在听见这个名字后,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这个女人好像消失好久了……
刘海余好奇的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人,听着就是个女人的名字,难不成是他的红颜知己?
路非抬眸看了一眼前面的人,那司机立刻不敢多言。
彼时,容家老宅。
容和平坐在书桌前,容景行站在那里。
气氛异常低迷。
“混账!”容和平一声怒喝,抓起桌上的茶盏朝着他脑袋砸过去!
容景行不偏不避,额角瞬间起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