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孰是孰非分不清
这些黑衣人很快将那些侍卫给甩了去，行驶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马车停了下来。
“下车。”外面有人粗着嗓音嚷道。
南霜在苏沉央怀里畏缩了一下，苏沉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低声道：“别怕，他们的目标是我，你躲在我身后即可。走吧！”
苏沉央带着胆小的南霜走下了马车，外面雪花飘飘，这地上已经白了一片。
那是一片小树林，满眼的颓败之意。
走在枯败带雪的落叶上沙沙作响，身后的人见她俩走得太慢，推搡了一把，不耐烦道：“快点！”
苏沉央脚下踉跄了一下，南霜连忙扶住她紧张道：“公主。”
“没事。”
前方有人背对着他们，旁边的下人帮忙撑着伞，两个黑衣人陪伴左右。
苏沉央瞅着那陌生的身影微微皱眉，虽说是一个背影，但明显看着不认识。
“大人，公主到了。”
那人通报一声，那大人旋即转身看了过来。
雪花簌簌落下，不一会儿就落了些许在苏沉央的睫毛上，她眨了眨眼睛瞧着眼前这个人有些许的眼熟，南霜惊呼：“陈大人？”
“陈大人？”苏沉央微微皱眉。
南霜小声提醒道：“就是那次......公主见的诸位大人其中一位是陈伟成陈大人，您忘了？”
苏沉央恍然，随即低声道：“人太多，还真没记住。”
南霜一脸无可奈何。
“公主，别来无恙呀！”陈伟成抬脚走了过来，他约莫四十来岁，瘦削，一脸的穷凶极恶仿佛全天下都欠他似得。
苏沉央确实对这号人没什么印象，闻着他嘲讽的语气，她反讽了回去，“陈大人请人的方式还真是毫不客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绑架呢！”
“呵，公主严重。”陈伟成装模作样行了个礼，“臣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苏沉央嗤笑，“迫不得已？”掸了掸袖子上的雪花，她不动声色问：“不知陈大人将我请到这、个地方来，究竟有何迫不得已的事情要做？我倒是愿意洗耳恭听。”
“公主，臣只是想问您，您还记得先帝和先后吗？”陈伟成说着上前一步，盯着她的眸光带着几分凌厉和强势。
苏沉央心想：果然是为这件事。
“所以呢？”她抬头迎向他的目光，反问：“陈大人是想教我怎么做一个孝顺的女儿吗？”
“您既然知道，为什么要助纣为虐？”陈伟成眸光一凝，神情掠过三分狠厉七分愤怒，“您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您的杀父仇人吗？就算他鸠占鹊巢，将你赶出北梵，您也甘心吗？”
“那陈大人为什么又要回来？”苏沉央不答反问，陈伟成闻言神情一变，表情多了几分狰狞，相反苏沉央倒是镇定自若地看着他，不慌不忙道：“您也知道眼下形势对你们不利，最后还不是弃暗投明，对他举手投降了吗？”
“公主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难道不是公主的错吗？”陈伟成厉声道：“公主，我们辛辛苦苦做到现在，因你的倒戈全部功亏一篑，如果不是姜大人我们到死都死不瞑目。所以，公主难道您就没有一丁点的愧疚吗？”
“公主也不想这样......”南霜试图为主子辩解，“你们也知道她是被......被那个人一路带回来的，然后一直囚禁着她，你们让她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
“弱女子？”陈伟成轻嘲，“难道不是因为公主有了心上人，便什么都不想管了吗？”
苏沉央微微一怔。
“被臣说中了？”陈伟成冷哼，甩袖侧身看向远方道：“姜大人说的对，公主你压根就没有回北梵的决心，你的心只在天璃，谈何什么家国情仇！”
“你说的没错。”苏沉央踱步，缓缓道：“我确实没有什么胸怀大志，更没有你们那些所谓的决心。”顿了顿她转身看向众人道：“因为我不是她，她也不是我。”
她这话没头没脑，做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陈伟成怒道：“公主是想推脱责任吗？”
苏沉央微微耸肩，她知道他们听不懂也不明白，也就没有再去解释。
“说实话，”她换个方式道：“我这次之所以跟萧翟回北梵，是和天璃的魏将军商量好的，我们是打算这次一举拿下北梵皇宫，将萧家绳之以法，这是我们的计划，事出紧急所以没跟你们商量。”
“但，到了北梵发生了一些变故，我相信你们也大吃一惊。”她说着走到陈伟成跟前不紧不慢道：“萧家并非如你们看到的一条心，萧晋有野心，他上位必然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但萧翟不同，他之所以当着众人的面取代了他的父亲，因为他有足够的觉悟和决心。”
“那又如何？”陈伟成不理解，“公主是皇上的正统继承人，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一个外姓人称王称霸？难道，先皇先后的死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或许这是一个最好的变革吧！”苏沉央看向远方，大雪簌簌落满了枝头，小鸟儿在雪中嬉戏好不快活，惊落了枝头的雪花，她叹道：“父皇的那个时代终究是维持不了多久，陈大人应该比我清楚，这样下去这个国家迟早要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父皇他......就是太天真太理想化了，萧家只不过将这件事提前了而已。”
她转身对上陈伟成愤怒的眸子，又道：“我一个女儿家并不是做皇帝的料，就算我登上皇位，父皇所做的那些我会和萧翟一样一一推翻，然后会被万民唾骂嫌弃。现在有萧翟给我背黑锅，替我背骂名，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你这是歪理！”陈伟成愤怒上前，“那先帝先后的死就这么算了吗？”
苏沉央沉默片刻，轻叹，白雾从她的口中飘了出来，她说：“父皇和母后的死是萧晋逼宫造成的，萧翟只是帮凶，如果要恨恨萧晋好了，如今他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惩罚不是吗？”
被儿子替代不说，还被囚禁在府里不得出门，手里的兵权全部被缴，落得一无是处的下场，这对萧晋本人来说，虽然留下一条命但那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那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萧翟登上皇位，便什么都不管了吗？”陈伟成很是激动，“难道从此北梵的天下改姓萧了吗？公主，你真的不在乎吗？”
“事已至此，有什么在不在乎的？”苏沉央转身看向他，“只要他对文武百官不偏心，为黎民百姓着想，能守住北梵，甚至带领大家走向繁荣昌盛的年代，我有所谓吗？”说着她收回眸光，“或许你说的对，我对于父皇母后的死过于冷血和无情了些，但与其报仇雪耻，一时痛快，倒不如让他一辈子守着北梵，没有亲情没有爱情，什么都没有的人那才是最可怜的。”
“公主，你太可悲了......”陈伟成对她满眼的失望。
苏沉央目光落在他失望的神色上，轻声道：“陈大人，姜大人既然能将你们带回来，而萧翟又可以接纳你们，那您何不学一学姜大人往前看？”
“学一学姜大人？”陈伟成嗤鼻，双手背后冷声道：“是啊！我可不就是在学姜大人吗？”
苏沉央有些不解，他冷哼，眸光带着一丝嘲讽看向她问：“公主以为，您那个孩子是怎么没的？”
苏沉央闻言仿佛天旋地转，蓦地浑身血液发冷，她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陈大人，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南霜也跟着辩解道：“姜大人对公主那么好，他怎么会......”
“怎么不会？”陈伟成反问，南霜语噎，陈伟成的目光如毒蝎一样盯着苏沉央缓缓道：“你们以为的姜荣寿善良大度唯公主你是从吗？”
苏沉央倒退一步，心下一片哇凉。
“你们错了，姜荣寿那只老狐狸只给你看你们愿意看到的那一面，他真正那一面你们见过吗？”陈伟成冷哼，嘲讽道：“当初姜荣寿就是见公主你没有决心，对于魏将军他没办法，毕竟我们还要利用他，但是你腹中的孩儿不能留。有这个孩子在，你的顾虑变多了，那我们的计划全部泡汤。”
“计划？”苏沉央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什么计划？”
“看吧！公主您真是单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蒙在鼓里。”陈伟成冷嘲热讽，“臣今日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姜荣寿想着利用你和魏将军的关系夺回皇城，赶走萧家，然后再想方设法逼走魏将军，拥护你登位。”
苏沉央神情一顿，陈伟成嗤笑，“公主以为这样就完了吗？”说着他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等我们拥护你为皇，你也离死不远了。真正想登上皇位的是姜荣寿，你以为他为什么一只说服你？”
像是晴天霹雳，姜荣寿的温和的形象瞬间在苏沉央心里崩塌，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你撒谎，姜先生怎么会......”
“难道你那个失去的孩子不足以说明什么吗？”陈伟成厉声道：“那些人就是他安排的！你以为为什么那些人到死都没有透露一个字？那是他买下的死士，这样你们永远也不知道是谁干的！然后还能利用你继续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苏沉央气得手指微微有些发抖，前面陈伟成说什么她都不在意，但是他们竟然将她未出生的孩子算计在内，不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