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没有感情不见得
苏沉央因为老夫人的一席话，她几乎整晚都没睡。
回想起魏东廷临走前的一些话，以及蓝芜郡主特地跑过来警告，她的心开始七上八下惴惴不安，总感觉要发生大事。
魏云祁一夜都未回来，柯暮因为这件事再也没来将军府，沈舒芳也气得足不出户，而老夫人现在几乎每天早出晚归，为得就是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将乘风送到私塾，苏沉央来到了一方阁。
“少夫人，您今天脸色好差。”田瑶见状不禁担忧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着蓁儿姐姐脸色也不太好，魂不守舍的。”
“她过来了？”苏沉央问。
田瑶点头，“嗯呢，一大早就过来了，一直坐在院子里发呆呢！”
“好，我过去看看。”
苏沉央来到院子里，老远便看到柯蓁儿坐在树下发呆，似乎是流泪怕人看见，她还偷偷抹了把眼泪，结果一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少夫人。”柯蓁儿蓦地起身，苏沉央走了过来，问：“你还好吧？”
“我没事。我只是......”柯蓁儿垂头勉强一笑，“只是沙子迷了眼。”
苏沉央走到她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这件事，我很抱歉。不过，你放心，云祁会有办法的，这事压根就难不倒他。”
“我很抱歉......”柯蓁儿垂眸眸里蓄满了泪水，“我早该知道的......我不想云祁为难，所以我......”
“所以你？”苏沉央微惊，“你该不会？”
柯蓁儿点头，“可能我们俩真的没缘分吧！”
“云祁呢？云祁怎么说？”苏沉央忙问。
柯蓁儿摇头，“不知道。”
苏沉央闻言扶额微叹，实在无法理解，“不是，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放弃呢？”
“因为我......不想让他为难，毕竟我终究是青/楼出生的女子，这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柯蓁儿垂泪，神色多了几分脆弱，“我......大概这辈子都洗不掉这个标签了。所以，我不想......不想二爷左右为难，那个人是他母亲，是生他养他的人啊......还有，他是朝廷的大臣，若是跟我在一起，那他......”
“你不是他，为什么会觉得他在左右为难？”苏沉央反问，“你不相信他吗？难道遇到问题，你就从没想过去解决，而是直接逃避当逃兵吗？”
“我......”柯蓁儿觉得自己的立场真的没资格去面对，也没办法去解决，所以她才选择了逃避。
苏沉央又道：“你可知，你是云祁的动力，如果你连挣扎都放弃了，你让一直挣扎的他怎么办？你这样的行为比他母亲伤害他还要重，你知道吗？”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柯蓁儿摇头，泪水扑簌落下，“我并不想伤害他......”
“蓁儿，你听我说。”苏沉央认真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喜欢一个人就是勇往直前永不言弃，除非对方先放手，你也不能轻言放弃，哪怕环境不允许，哪怕所有人都反对。如果不尝试着携手向前，你又怎知撕开这后面不是彩虹呢？”
“少夫人，人言可畏......”柯蓁儿拭泪缓缓道：“你或许不知道别人的言论有多可怕，那是诛心的利器，它比在人身上捅一刀还要吓人。或许你没经历过，但是我......”
“我知道人言可畏。”苏沉央微叹，“也知道当舆论压顶的时候会想要自杀，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但你也要往好的方面想一想，你们是双向的喜欢，你们还有我们支持，你会因为那些人辜负爱你支持你的人吗？”
“......”柯蓁儿微愣，忽然沉默了。
苏沉央起身，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或许是云祁没有给足你安全感，但你可以试着去相信他，若是连你都不信他，那么他还能相信谁呢？”说罢微叹，“今日休息吧，我先走了。”
老夫人也不赞成云祁娶柯蓁儿为正室，但妾可以，这件事苏沉央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因为她知道魏云祁不可能让她当妾的，他那么聪明总是有办法来改变她们的看法。
“培明哥哥！培明哥哥你等等我！”
离老远苏沉央便听到黎昕儿唤顾培明的声音，她闻声看了过去，果然看到顾培明匆忙走在前头，黎昕儿提着裙子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看来已经跑了好一段路了。
突然，顾培明猛地顿足，黎昕儿一下子便撞进了他的后背，哎哟一声捂着脑袋看向他转身不耐烦道：“你赶紧给我回去！你要是再跟着我，就休怪我叫人将你绑回去！”
“我......不！”黎昕儿十分倔强，挺着胸膛道：“你就绑我，我也不回去！我就要跟着你！”
“......”
顾培明十分头疼扭头离开，正好一抬头看到了一脸笑意的苏沉央，他微愣，“你怎么在这？”
“刚巧路过。”苏沉央指了指后面的人，笑道：“老远就看到你们俩在街上大呼小叫，哎，你们怎么又见面了？”不是说不想见面的吗？
“这是误会......”顾培明微叹，“她也不知道在哪儿打听到了我的店铺，我每天巡铺被她给撞见了，便一直黏到现在。”
“什么叫黏啊？”黎昕儿没好气上前一把抱住顾培明的胳膊，龇牙乐呵道：“我明明这叫喜欢。”
“你走走走开。”顾培明忙不迭抽回自己的胳膊，向旁边躲开几步，训斥道：“男女授受不亲，保持距离。”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黎昕儿说完噘唇轻哼，有点不大服气。
苏沉央轻咳，“那什么......你们要不继续？我......回去了。”
“哎哎哎你先别走。”
顾培明一把拉住苏沉央，朝她挤眉弄眼，“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陪我一会。”
“我......”苏沉央抬眼看了看噘唇的黎昕儿，又看了看一脸求帮忙的顾培明，当真是左右为难，正犹豫之际，黎昕儿上前道：“苏姐姐一起吧！反正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不自在，还不如一起热闹一番。”
这还真是体贴大方。
苏沉央抿唇偷笑。
“行吧！我只陪你们一小会，毕竟我家里还有事。”
“那是自然。”
有了苏沉央的加入，顾培明确实没那么不自在了，因为有苏沉央在，黎昕儿也没那么黏糊了，而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连话都少了。
顾培明没在意，问苏沉央：“你有心事？”
“没有啊！”苏沉央否认。
顾培明指着她眉宇间的思绪，笑问：“就这？明眼人都看出你有心事好吗？”顿了顿，他无奈道：“虽然我不是亲哥，但到底也是哥哥，说吧，有什么事儿或许我能帮上忙。”
“唔，说出来你未必能帮上忙。”苏沉央微微耸肩，“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比较担心而已。这次北梵会臣，危机重重，我有些担心。”
“担心他会有危险？”
“嗯。”苏沉央微叹，“大觉寺的菩提法师也说过，所以多少有些不放心。”
“菩提法师......”顾培明怔仲了片刻，“他说的话确实值得令人深思。”
“你瞎啊？”突然身后有人谩骂了起来，“走路不长眼睛啊？啊？”
苏沉央和顾培明闻声转头看了过去，只见黎昕儿脚下踉跄了几步，抱着被撞疼得胳膊瞪向那个壮汉，毫不畏惧道：“恶人先告状，明知我瞎还撞我，我看你是诚心占本姑娘便宜吧你？”
“嘿！你自己走路不长眼睛，还赖我占你便宜？”那大汉被她的说法给气笑了，他垂眸上下打量她嘲讽笑道：“就你有什么便宜给我占？身材跟干瘪四季豆似的，你就是送到我床上我都未必感兴趣！还说我占你便宜，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吧你？”
“干瘪四季豆的身材怎么了？”黎昕儿被惹怒了，叉着腰回敬道：“就你这五大三粗的就很好看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长什么样儿？你有我培明哥哥长得好看吗？哪怕你有他的千分之一，你说我我都不带顶嘴的！”
苏沉央在一旁被逗乐了，遭到顾培明一记白眼。
那大汉闻言哎哟喂道：“你哪位培明哥哥？叫出来跟我比比！就没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黄毛丫头，赶紧给老子道歉！不然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就连你那什么培明哥哥来了都不好使！”
“让本姑娘给你道歉，你才是瞎了狗眼！”
“嘿！我今儿个就先替你爹妈教训你......”
那大汉说着就要动手，顾培明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挡住黎昕儿，看向那大汉抱拳道：“这位大哥，我小妹天生脾气不太好，爹妈给宠坏了，还请您见谅！”
“见谅？”那大汉瞅着他们衣着都是价值不菲，便冷哼道：“撞了老子连个道歉都没有，就想老子见谅？哎你们爹妈都没教你们兄妹做人的道......”
顾培明将一袋银子递了过去，皮笑肉不笑道：“小意思，就当是赔礼道歉。”
“算你识相！”
那大汉一把拿过钱袋，瞪了一眼黎昕儿转身大摇大摆离开。
“哎，你怎么还给钱给他啊？”黎昕儿表示不理解，“你就算是有钱也不能给他钱啊？”
“不然呢？”顾培明侧身反问。
黎昕儿不服气道：“你不是应该上前给他一拳，然后跟他说‘我的人你别碰’！”
顾培明显然被逗乐了，他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她，“他们找茬无非是想要钱罢了，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费力气用拳头？再说了，你那句......我是说不出口，太丢人了。”
“这怎么能叫丢人呢？”黎昕儿不服，追了上去道：“这话不是很帅气吗？我觉得你说出来会更帅气！”
“不好意思，我不会说。”顾培明撇头无奈摇头，“你幻想中的我跟现实中的我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小不点你赶紧醒醒，回家找妈去吧！啊！”
苏沉央望向他们的神色始终是别有深意，黎昕儿跟着顾培明追问：“培明哥哥，你也觉得......我......”
“什么？”顾培明疑惑。
黎昕儿有些不好意思垂头，轻咳道：“你也觉得我......身材干瘪？”
“呃......”顾培明抬眼向苏沉央求助，后者摊手表示爱莫能助，顾培明清了清嗓子，终于正眼上下打量她一眼，笑道：“尚可。”
“尚可？”黎昕儿茫然，“尚可是什么意思？就是还行吗？”
“你还是回家去吧！”
“你还没说完呢！那你喜欢我这样的吗？”
“......赶紧回去！”
“培明哥哥，回答呢？”
“......”
苏沉央瞅着这画面还挺和谐，就是不知道顾培明这万年单身狗能不能抓住这次机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