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为她而亡值得吗
“知道我的事情后还想跑？你跑的了吗？”
苏沉央在奔跑过程中听到了南烟阴冷的声音，这语气中充满了愤恨，好像她欠了她多少钱似得。苏沉央转身看向空无一人的大街，也没看到南烟的影子，她不管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
“那你可要藏好咯，别被我抓到......”
南烟笑得惊悚，苏沉央刚蹲下来就被南烟的剑给挑开了，她笑得异常可怕，“不是说好别让抓到的吗？”
苏沉央也不等她说完，呲溜一下跑了。
“逃吧！我看你能逃多远......”
娇媚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小雨淅沥，伴随着远方的厮杀声，苏沉央心砰砰直跳，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她逃跑的十分狼狈，就像是凶猛动物口中的食物一样到处乱窜，南烟冷哼一声扬起长剑，对着那个竭力逃跑的身影刺了过去，对于她而言，杀死一个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凌厉地杀气自身后袭来，苏沉央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朝地上摔了去。她猛地回头，那长剑破开雨珠直逼门面，就在她以为自己这次死定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窜了出来，他挡在了苏沉央的面前，手掌蓦地抓住了剑刃。
鲜血顺着剑刃滴答滴答往下落，和地上的雨水混为一起。
苏沉央震惊地看着这个身影，“萧将军......”
“萧鹤，你——”南烟望着眼前的萧鹤脸色大变，咬牙切齿道：“你居然敢阻拦我？？”
“收手吧！”萧鹤淡淡地看着她，轻声道：“不要再伤及无辜了好吗？”
“装什么好人？”南烟气愤地盯着他，冷声道：“滚开！”
“我愿意为你抛下一切，你愿意跟我走吗？”萧鹤继续看着她，他的目光满含眷恋与不舍，他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但......我不希望你伤害这些无辜的人，他们也有亲人和爱人，我不想因为你......”
“滚开！”南烟不喜欢他的长篇大论，恶狠狠打断他冷声道：“我让你滚开，你听见了没？你想死吗？”
“......”萧鹤始终握着她的剑，但这次没开口，只是坚定地望着她。
态度决定一切。
“好，很好。”南烟气极了，“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萧鹤将手中的剑刃放在了自己的心窝上，他微微抬眼道：“她不能死。”
“萧鹤！”
南烟怒吼一声，萧鹤身影一顿，鲜血顺着剑刃再次一滴一滴落下，苏沉央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萧鹤道：“萧将军！你怎么......你怎么这么傻？”
“萧鹤你——”
南烟震惊了，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剑头戳进了他的心窝，那里大片大片的鲜血往外沁出，她慌忙之下猛地抽回长剑。
“唔......”
鲜血喷涌，萧鹤脚下一阵虚浮，整个人倒了下去。
“萧将军！”
苏沉央惊叫一声连忙扶着他缓缓坐了下来，她赶忙堵住他的伤口慌张道：“萧将军，你干嘛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值得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是魏将军的新夫人。”萧将军看着她微微开口，满是鲜血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说：“这次没能喝到你们的喜酒，挺遗憾的......魏将军他......是个好人......”
“我知道我知道......萧将军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
苏沉央声音有些许的哽咽，她不知道该救他，一想到旁边还有个南烟，她猛地朝她吼道：“还不快救人？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他？？”
“我为什么要救？”南烟红着眼眶看着奄奄一息的萧鹤，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救？难道不是他自找的吗？啊？”
“你......你真是无可救药！”苏沉央气急，“他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难道你连一丝怜悯都不给他吗？”
“怜悯？呵~”
南烟嘲讽一笑，这时一道凌厉狠绝的杀气袭来，南烟持剑闪躲，柯暮的身影随之出现与她恶斗了起来。
“小妹！小妹你没事吧？啊？”
顾培明与其他侍卫奔了过来，见她一身鲜血他吓得心惊胆战，眼里哪还容得下别人？
“小妹你这身上怎么这么多血？你受伤了？”
“不是，大哥你看清楚了，这是萧将军的血！”苏沉央连忙朝那侍卫道：“哎，你们俩个过来，快点！”
苏沉央火急火燎，顾培明见状这才发现浑身是血的萧鹤已经奄奄一息，他吓了一跳连忙主动帮忙，“我来......你闪一边去。”
“不......不用了。”萧鹤神色苍白地开口，他咳了几声咳出了好几口鲜血，他虚弱道：“不必大费周章，我......已经不行了。”
“别废话！在还没有断气之前，你就还有一线生机。”顾培明说罢不容拒绝地将他架了起来，他说：“男子汉大丈夫，要死也要死在沙场上，你一个将军死在这里算什么本事？啊？”
萧鹤闻言轻轻一笑，眼里盛满了悲哀，他说：“是啊......我这算什么本事？可是......人活在世上，不就应该忠于自己的欲/望么？这辈子......没喜欢过什么人......也从来都不知道女人是这么的软，直到遇到她......”
他说着竭力抬眼看向南烟的身影，但那边已经斗的难舍难分，再加上光线不好，他什么都看不到。
“世上女人千千万万，软绵绵的女人更是多不胜数，你干什么偏偏吊死在这一个上？”顾培明话糙理不糙，苏沉央在一旁连忙道：“赶紧走，再不走，他就真的没命了。”
“世上女人千千万万，唯有她......”萧鹤声音很轻，“是我最爱。”
然而，她却从来都会正眼瞧他一眼，甚至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她也是将他当做别人来做的，那个人......他连面都没见过却输的一塌糊涂。
“萧将军，你或者或许还能拼一把，如果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苏沉央知道他哀莫大于心死，南烟的无情她是见识过的，她对他压根就没有任何情义可言，而萧鹤却是个一往情深的人，这一爱便是一辈子的事情。
“来不及了......”萧鹤声音微弱，“我作为一个将军......因为一个女人......就是回去了，我也是难逃一死。其实，我也累了......这么多年一个人......连个精神支柱都没有，真的很累......”
“萧将军？”苏沉央见他逐渐垂下脑袋，心下一惊，连忙唤道：“萧将军你醒醒，你醒醒......萧将军？”
***
这一夜，是个无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魏东廷和杨锦带着好消息回来了，一回来便看到萧鹤的尸体摆在那儿，他们都震惊了。
柯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下，魏东廷垂眸看向一夜未眠的苏沉央，只见她坐在旁边魂不守舍，但是不难看出她脸上的愧疚。
“对不起......”
苏沉央忽然开口，声音宛若蚊蝇，她抬头看向魏东廷红着眼眶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对不起......”
魏东廷瞧她这自责的样子心疼万分，他连忙走过来握着她的手轻声道：“乖，这不是你的错。”
“我后悔过来了......真的......我......”
“嘘......乖，我送你回房休息好不好？”魏东廷像是哄小孩一样，轻声细语，明明浑身湿透且狼狈不堪，他还是耐性地握着她的手指轻声道：“婉宁，我送你回房好不好？嗯？听话，好吗？”
一旁的顾培明略惊讶地看着他们，她一回来便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任它怎么劝说她只有一句，‘让我静一静’然而看到魏东廷后她就像是个委屈的孩子一样，一脸的难过，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得。
想一想，妹妹是真的爱这个男人的，也值得被爱。
苏沉央被魏东廷送回了房间，她身上衣服半湿，一回到房里他便翻箱倒柜，找到几件欢喜的衣服对她道：“来，我们将衣服换了，嗯？”
“那你呢？”苏沉央的声音嗡嗡的，指着他的衣服道：“你也湿了。”
魏东廷还以为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看不到别人，没想到......他心下一暖，微微笑道：“先给你换。你身体不好，要好好保暖，嗯？”
“嗯。”
苏沉央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开始脱衣服。
魏东廷本想亲自动手的，一回神的功夫她已经将衣服剥的干净，他呼吸一窒，知道自己乱了心智，连忙深吸一口气强压那股积蓄已久的欲/望，将换洗衣服一件件给她穿了起来。
见魏东廷换衣服，苏沉央蓦地上前道：“我也......帮你。”
“嗯。”
本来想拒绝的魏东廷瞅着她积极帮忙，便站原地张开双臂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任由她触碰。
“萧将军人挺好的......”苏沉央一边穿衣服一边低声道：“就是爱错了人。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漂亮吗？世上女人漂亮的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执着于她一个人？最后还将自己的命给葬送了。
“......”魏东廷盯着她手上的动作，没说话。
苏沉央蓦地抬头问：“你会为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连命都不要吗？”
“为你，可以。”魏东廷轻声说。
苏沉央一怔，蓦地一把推开他，生气道：“你傻啊！不喜欢你，你还这么拼命干嘛？”
“婉宁......感情这种事情没办法自己控制。”魏东廷上前轻轻抱住了她，“当情浓时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会为她笑为她哭为她做什么都愿意。”
苏沉央一听到他这么深情地叫着‘婉宁’的名字，她蓦地泪流不止。
“你怎么哭了？”
魏东廷记得第一次见她哭是在蛮夷的营帐里，她哭得跟泪人似得抱着他吻着他寻求安慰，他当时又气又觉得好笑，因为没想到这辈子会被一个女人用强。如今再次见到她落泪，他心疼极了，捧着她的脸颊一边拭泪一边低声道：“婉宁别哭，那些都是假设和如果。你好好的，我好好的，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好不好？”
“我不叫顾婉宁......”苏沉央一边流泪一边抬头看向他略惊讶的脸，带着哭腔道：“我叫苏沉央。苏打的苏，夜沉未央的沉央。我不想听到你叫我婉宁，因为我不是她......”
“你......”魏东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这句话，就像是赌气说出来的气话似得，他眉头微皱。
这时，柯暮突然在外敲门，急促道：“将军，萧将军的尸体被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