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曹氏就像是荆棘中的牡丹,绝艳却也带着剧毒,他注定不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子,却没想到她就像是藤蔓,一缠上便永远都无法挣脱。
“您不仅是皇后,更是臣的皇嫂,既是注定无可能的,为何不早些放弃。”
“皇后又如何,皇嫂又如何,只要阿毅愿意,我们便在这山中,作对神仙眷侣,无人能打扰,又何须在乎外界人的看法。”
“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那你又为何连骗我都不肯。”
沈弘毅如今已是阶下囚了,躺在这动弹不得,却还是不肯骗她,他不需要有多高明的演技,只要他说一句愿意,她都会义无反顾的相信。
可他甚至连这样一句欺骗的话都不肯说。
“你可真是找死。”她有千万种折腾死的法子,正冷笑着要起身却又冷静了下来,她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沈弘毅吗?
若是他真的求饶了,妥协了,或许她早就对他没有丝毫的执念了。
“不过你放心,我可不舍得杀你,我还要留着你,永生永世的陪着我,你既不愿骗我,那我便等着你来求我。”
沈弘毅心中升起些不好的预感,他不知道曹氏还想做出多疯狂的事情来,正想要问,就听见屋外传来了梁大人的声音。
曹皇后镇定的盖上棺盖,将落在地上的布匹重新盖上,他又失去了光亮什么都看不见。
原想找机会发出些动静来,就闻到股淡淡的香味,而后再也发不出声音,陷入了昏迷。
只不过在昏迷之前,他好似听见梁大人在禀报:“启禀皇后娘娘,方才收到了飞鸽传讯,说是太子同南阳王世子,正带兵前来接您凤驾回京,我们马上就能离开此处了。”
沈弘毅终于明白她想做什么了,她知道他的软肋是沈彻,他想挣扎着起来,却动弹不得什么做不了。
只能无声的在心中嘶吼。
彻儿,快走。
*
沈彻一行人,昼夜兼程总算是在第三日的清晨赶到了祭祖的荆山附近。
再往前便是积雪封路,根本无法再前行,若qiáng行清雪,恐怕会引来山上的积雪滚落,山下皆是村民,将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他们不得不暂时安营扎帐,合全军之力,一点点的将积雪搬移。
是夜,沈彻孤寂的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覆满白雪的巍峨荆山,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景安披着厚厚的大氅,踩在雪上,走到了他的身侧,仰头看向他所看的方向。
“可是想到了上山之法?”
“未曾。”
沈景安还以为有他在,定是十拿九稳的,可谁知道他的答案却令人啼笑皆非。
“那这冰天雪地的,你在这作何,想证明自己身子骨比孤好?”
沈彻冷笑出声,收回了目光,“与你这病秧子还需比较?”
而后两人都没说话,上面困着的皆是他们的至亲,如何能不担忧,只是沈彻如今所思考的事,并非如何上山,而是上山之后该如何做。
他们都隐隐有个答案想要求证,却都不知道心中所怀疑的是不是真的。
苏禾捧着汤婆子过来,见他们兄弟二人在外头chuī风挨冻的傻站着,实在是离谱的很,赶紧将汤婆子塞进了沈景安的手里。
“你的手都冻红了,与其像这般时刻想这么多,不如去睡一觉,或许醒来便什么事都解决了。”
沈景安被她管着习惯了,非但不觉得失了面子,反而得意的很。
之前都是他看沈彻夫妻浓情蜜意的,好不容易林梦秋不在,他能嘚瑟一二,捧着那汤婆子,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沈彻不屑的冷哼了两声,懒得搭理他这幼稚的行径,正欲要走,苏禾便和善的提醒他,“好似有六妹妹的书函送来……”
还不等话音落下,沈彻已经灵活的控制着轮椅,飞快的朝着屋内前去。
他本是不想带江鹤来的,毕竟林梦秋月份大了,他不放心,但林梦秋更怕他在外会有危险,他到底是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和眼泪攻势,只得将人带上,而后把文大夫给留在了府里。
信函是她每日都写的,写好后让阿四派人快马加鞭的送过来,他想要每时每刻都知道她在做什么。
这次不仅有书信,还顺带了一缕青丝,以及她的那支簪子。
青丝是为寄情,表露她的相思之意,而这簪子则是她最重要的宝贝,次次都在她最危急的时候救她,她也希望能庇护沈彻。
沈彻原本浑身透着拒人千里的寒意,直到看到见了手中的信笺,眉目中才透出了几分柔和。
真是个小笨蛋,头发如此重要的东西也敢乱寄,他嘴角带着笑,小心的将她这缕青丝收进荷包中,再将那簪子仔细的放入袖中,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