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吵着你,若是画偏了,你就更该怨我了。”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要是真因为他出声害得她手抖的画偏了眉,她定是要气红眼的。
林梦秋有些许的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就像他掌心的蝶,一举一动皆在他掌中,被他给牢牢抓着。
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言语中透露着的娇气道:“谁让你要看我的,这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
不过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被他低哑的嗓音说的格外的动情迷人,林梦秋的心也跟着几乎要跳出嗓子。
他在说什么好看?是她好看还是描眉好看?
林梦秋不敢问,咬着下唇偷偷的打量着他,那小模样就像偷吃了东西的小奶猫,可爱极了,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摸一摸她的小脑袋。
她虽是没有说话,但几乎把心思都写在了脸上,沈彻缓慢的靠近,直bī着她往后的退到了梳妆台前,退无可退,才低垂着眼眸不敢去看他那深邃的眼。
“你想的没错,我是在说你好看。”
这是沈彻头次直白的夸她,没有遮掩没有玩笑,直接的表达了他的欢喜,让林梦秋心跳如鼓擂,无所适从的慌乱。
她明明能猜到,沈彻说的好看是指她的人,可她羞的都快钻进洞里了,生硬的岔开成了眉:“不过是描眉,有,有什么好看的。”
没想到沈彻也跟着笑起来了,“自然是好看的,我得学学,以后也好为你描眉。”
林梦秋猛地的抬起头,她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沈彻嘴里说出来,他说他要为她描眉。
难道沈彻不应当是个不沾脂粉,刀光剑影里浴血杀敌的小将军,他怎么可能会碰这些女子的玩意?
沈彻见她呆愣着一脸不信的模样,轻笑了声,懒洋洋的抬眼道:“此乃闺房之乐也。”
腾的一下,林梦秋的脸瞬间就红了,她可没说要原谅他也没要接受他,哪来的什么闺房之乐啊。
实在是让人气得牙痒痒。
只是不等她羞的要躲,就看着他的手掌拂过了她的发间,而后她就感觉发髻上好似多了些东西。
林梦秋疑惑的转头去照镜子,这才发现她空着的发髻上,插着一支jīng美的蝴蝶发簪,簪子以红宝石镶嵌,外加珍珠与金丝线相缠,栩栩如生。
若不仔细去看,便会以为是只真的蝴蝶飞舞在她发上。
林梦秋看着镜中的自己,是真的愣住了,想要伸手去碰,又怕惊走了这只小蝴蝶。
“这是给我的?”许久之后,问出了一句傻话。
这支簪子就是他方才一直握在手中木盒子里的宝贝,也是他今早会突然出去的原因。
“样子是我画的,从珍珠到宝玉也全是我选的,找了南边的匠人做了许久,今日才到手,喜欢吗?”
在山崖下,他从黑暗中睁开眼看见她时,便好似看见了一只破茧的蝶,那样娇弱又那样倔qiáng美艳。
那会他便想为她打造这支簪子,总算能亲手为她戴上了。
沈彻一向自信,从未对什么事情没有把握过,唯独在林梦秋的事情上,他总会失策,就像是现在,他拿不准她打底喜不喜欢这个簪子。
林梦秋没有说话,手指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裙,就在沈彻叹息着往后不想要bī问她时,他听见一声轻软的呢喃声在说:“喜欢的。”
她喜欢极了。
沈彻的嘴角也跟着上扬,眼里透着浅浅的笑意。
正想趁着气氛正好,继续将两人之间的隔阂给打破时,外头就响起了阿四的声音。
“爷,马车已经备好了,世子妃该出发了。”
要是阿四不提醒,他们两都把出门的事给忘了,若非今日相邀的是皇后,如此气氛正好,沈彻说什么也不会放林梦秋走。
他的眼里闪过些许的燥意和不满,最终还是化为了烟雨。
林梦秋难得能见他吃瘪,这会也从旖旎的气氛中找回了清醒,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喊了红杏和绿拂准备出门。
不过在临走前,她飞快的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句什么,而后逃也似的带着丫鬟们出了院门。
等到沈彻回过神来追出去时,只剩下她的背影,以及那句“等我回来”。
两人仿佛是调换了身份,之前每次都是林梦秋送着沈彻出门,等他回家,这会就成了他在等她。
但他并不觉得等待是难熬的,反而甘之如饴。
就连平日不顺眼的小兔子,这会也瞧着顺眼了起来。
林梦秋不在家,沈彻陪着老太妃用了膳,回书房将事情处理了一番后,正在听手下人回禀京中大臣们的动向,尤其是徐铭杰。
近来他的人时刻都在盯着长公主府,只是收获甚微。徐铭杰自那次的事情后,好似真的变得一蹶不振起来,偶尔出门也是为了寻欢作乐,倒是瞧不出有何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