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罪?”沈彻冷呵出声,十指jiāo叠在身前,眼里闪过几丝冷意,“辛正德柔jian成性,党羽相结,妄蓄大志①,今吾诛之。”
这十二字下来,简直让辛大人一步步的往后退,额上更是冷汗直冒,“你,血口喷人!我辛某人行的端做得正,岂容汝等小儿信口侮rǔ!”
身边的辛大少爷赶紧的扶住自家父亲,也是横眉怒目的瞪着沈彻,“沈彻,你别以为你仗着皇后与太子,便能在京中横行,我辛家世代清白,如此欺君罔上的大罪,你也敢杜撰。”
若说辛大人一点心思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自家妹妹在宫中为惠妃,又有个能gān的二皇子为依仗,对权势的欲望自然也会与日俱增。
但惠妃出事后,他便收起了心思,准备韬光养晦,这十二个字若是他认了,便真是万劫不复。
“是吗?你借寿宴与朝中大臣私下往来,你可否认?”
“我辛家乃世家大族,在京中的亲朋自然众多,家中老太太大寿,我竟是头次知道宴请宾客也能当做是结党营私!”
“那在京中散布太子病重,二皇子乃贤明之主的箴言,你也否认?”
辛大人脚下有些踉跄,这事他也听说了。
前段时间,护国寺突然天降祥瑞,禅师窥得天机得一箴言,竟是说二皇子乃真龙天子,气运可助本朝昌盛。
这样一听便让人起疑的谣言,竟然传的沸沸扬扬,即便是他在府中闭门不出,依旧是传到了他的耳里。
事情自然不是他gān的,但大儿子问起要不要让人制止时,他犹豫了,私心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毕竟成帝十分的信赖国师,没准这样的天机会让他改变对二皇子的看法,而且太子确实病弱,若是民心都向着二皇子,他想靠着二皇子起复也不是没有机会。
便没有制止流言,甚至还在其中推了把手。
没想到今日会被沈彻给点破,“你有何证据?”
沈彻抿着唇笑,辛大人如此心虚的回应,与方才中气十足的模样可差得远了,明眼人一听便知有无。
他也不说有没有证据,继续清算他的罪状:“你不仅私藏火器震天雷,还在府内囤积兵刃,辛正德,你还想如何”
“你你你,沈彻!你休得在我辛家门前信口开河,我辛家一门忠烈,绝不容你污蔑忠良,你若有证据便拿出来,不然跟我去陛下面前说理。”
“证据?好啊,来人,给我进府,搜。”
“你们要gān什么?你无凭无证,无官无职便派兵闯我辛家,你这是要做什么!”
辛大人本就气血攻心,这些日子又情绪起伏过大,被沈彻如此一激,捂着胸口险些没晕过去。
辛家自然也有家丁护卫,可面对的是沈彻的亲卫队,根本就拦不住,辛大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闯进了辛家,一口气上不来,竟是真的晕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亲卫进内将辛家上下都搜了个底朝天,却没能找到探子所报信中的东西。
辛大少爷扶着没有知觉的父亲,瞪圆着眼恶狠狠的盯着沈彻:“沈彻,你rǔ我辛家至此,此仇不报枉为人,我今日便进宫告御状!”
沈彻冷眼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庭院,眸色越发的yīn沉,他又被人摆了一道。
与此同时,宫内御书房。
成帝正在面见群臣,商议西北战事部署,最近南阳王捷报连连,眼见就要收复河山,成帝便有心想要召他回京,另派大将出征。
一则是,南阳王已在外多年,身上重伤轻伤不断,既然打赢了,便也该回京修养了。
二则是,南阳王在西北根基稳固,甚有人开玩笑说他是西北的土皇帝,民众只识南阳王不认他成帝,虽然是玩笑话,但也足够让成帝夜不能寐。
主意他已定下,最近就是在头疼这个人选的问题。
不论大小朝,太子与几位成年的皇子都会参加,今日也是。
太子与对面的三皇子,一人手中捧着本折子,都在认真的听大臣们的意见。
只是太子的脸色有些苍白,时不时的会吃力的停下喝几口水,他的身体一贯如此,长久下来,大臣们也都习惯了。
这会,大臣们都举荐了适合之人,成帝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便去问沈景安。
“景安的意思呢?”
“儿臣以为,施老将军是不二之选。”
施家是武将世家,而且从不参与党派之争,算是朝中难得的清流。
唯一的缺点是,施老将军年岁不小了,成帝还是有些犹豫。
便又问了三皇子沈敬瑜的看法,沈敬瑜目光有些闪躲,起身犹豫半晌,附和了太子的意见。
他平日在御书房也是如此,成帝并未放在心上,唯有沈景安注意到,沈敬瑜不对劲,他今日格外的关注门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