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不就是找孩子玩吗?犯得着吗?”丁全满脸委屈,“哎呀,可怜的皇上啊!”
“可怜?”黍离撇撇嘴,“丁公公,那张纸条是你写的吧?”
“啊!”丁全扭了扭身子,“是杂家写的,皇上说懒得动笔,杂家就随手写了个纸条,要不然王爷真以为丢了孩子,还不得闹得人仰马翻?听说那孩子,是个什么大夫的儿子,皇上就想着拿来看看。”
拿来看看?
黍离扶额,“你死定了!”
“怎么,写纸条也死罪啊?”丁全愤愤。
从善推了丁全一把,“没听到里头动静,保不齐还真是死罪!”
“哎呀妈呀,这是皇上让杂家写的,关杂家什么事儿?”丁全慌忙捧着自个的脑袋,“杂家可喜欢自个的脑袋了,那怎么办?唉呀妈呀,怎么办呢?”
“别吵!”黍离低声训斥,三人不约而同的竖起耳朵,默默听着里头的动静,谁也不敢大喘气。
内阁。
嫣红的帷幔四处飘荡,浓浓的风尘气迎面而来。
薄云岫周身寒戾的出现在沈郅背后,冷眼看着狠狠抓着头发,以至于发髻凌乱,整个人像极了炸毛鸡的薄云崇。
薄云崇身为皇帝,又是薄云岫同父异母的兄长,两人生得有几分相似,脾性却相差甚远,一个游戏人间,却不得不被摁在皇位上;一个矜矜业业,却死活不肯当皇帝。
用薄云崇的话来说,他定是与薄云岫前世有仇,所以这辈子才会被薄云岫用此等刑罚,折磨得生不如死。
珍珑棋局,一子落,生死迷。
薄云崇快把脑门都挠烂了,还是没能破了沈郅的棋局。这小子明明是个乡野来的野孩子,乍一见觉得有些胆怯,哪知道这是迷魂计,眼下竟被这小子钻了空,薄云崇的棋子都快被困死了,沈郅却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似乎就在等着看笑话。
“臭小子,你使诈!”薄云崇想着,自己是个当皇帝的,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脸上抹不开面子,干脆耍个赖罢了。
“下棋如行军打仗,自然是要兵不厌诈。”沈郅正襟危坐,全然没察觉身后。
薄云崇想了想,抬头望着黑面神一般薄云岫,心里发虚的去拿杯盏。杯盏端在空中,薄云崇深吸一口气,冷不丁手一松,杯盏瞬时扑向棋盘。
说时迟那时快,薄云岫一脚踹飞凳子,凳子擦着棋盘而过,狠狠撞开杯盏。凳子连同杯盏一道,重重砸在窗户上,当下发出巨响。
惊得沈郅惶然身子一缩,正好靠在了薄云岫的身上,他忙抬头,冷不丁撞进了薄云岫幽邃的眼中,四目相对,沈郅呼吸一窒,身子已被薄云岫抱起。
“喂!”薄云崇当即起身,“你干什么?”
“输了棋就耍赖,真不要脸!”薄云岫毫不遮掩脸上的嫌弃,快速将沈郅放下,长腿一迈,正好挡在沈郅身前,拂袖落座,他冷着脸坐在薄云崇跟前,“输了就是输了,输不起吗?”
薄云崇咬咬牙,“关你什么事?”
“你下棋不管我的事,但你抢我的人,就关我的事!”薄云岫冷眼望他,“没经过我的同意,你岂能擅自妄为?”
“什么你的人?”薄云崇哼哼两声,“他只是个孩子!还有,薄云岫,你见了朕竟然不行礼,以下犯上可知该当何罪?”
“你看见了吗?”薄云岫扭头望着沈郅。
沈郅愣了愣,一脸懵逼的摇头,委实闹不清楚这两人在说什么?不过逐渐清晰的是,薄云岫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是担心被人带走,无法跟他母亲交代?
“就我们三个,他没看到,你口说无凭!”薄云岫绷直了身子,“再有第二次,仔细我把你赶出问柳山庄。”
“天下都是朕的,你凭什么把朕赶出去?”薄云崇哼哼两声,“薄云岫,只要朕跺跺脚,你这离王殿下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薄云岫起身,“是吗?那你最好赶紧下令,否则我怕你会后悔。”
“你威胁朕!”薄云崇马上站起,两兄弟针锋相对,谁也不肯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