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想做一对苦命鸳鸯,那便成全你们罢!”刀疤男拿出弓箭,朝被暗卫包围的凌澈和乔冷对准,嘴角浮现一抹杀意。
“嗖——”箭破空,直直朝着乔冷射来,她正分神躲开向她砍来的刀剑,却忽略了还有人放冷箭。
凌澈眸子一缩,煞白的脸露出担心之色,直接冲在乔冷面前,剑砍断那只冷箭。
没想到另外几只已经在他身后等着,剑没入血肉,他感到血肉紧紧包裹着那把锋利的剑,冷箭被他砍断,防不胜防的偷袭却几乎要了他的命。
“凌澈!”没有碰到预料中的箭,乔冷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凌澈!”不能······
“······坚······坚持下去!”她狠狠给那偷袭的人一个掏心窝,长腿一扫,又将匕首送入另一人的肚子。
“砰——”
“啪——”
“还不行,如果是刀剑你早被千刀万剐了,再来!”
“可我怎么会碰到刀剑,现在早不是冷兵器的时代了······”她反驳。
“啪——”
腹部一阵闷闷的疼痛,她差点呼吸不上来,脸色涨红,泛青,弓着腰久久没有站起来,接着便是一个脚印直接踹上她的后背,乔冷没有防备,直接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起来!”那道声音很严厉。
“你······搞偷袭!”她恨恨出声。肚子仍然疼得要命,额头布满了冷汗。
“你在反驳我。”
“本来就是,现在都是热兵器时代了,什么刀剑的,你以为是古代呢。”她艰难地站了起来,漆黑之中,她看不见他,但他的声音却清楚地给她指明了方向。
他此前问过,如果是听不见又当怎么判定突袭的方向。
她终于悟出来,是感知。形成肌肉记忆。
肌肉看不到,但是却知道哪里有威胁,并迅速做出反应。
“要是犯罪者拿着匕首呢?菜刀呢?手术刀呢?”他问。
匕首?大概是水果刀之类的吧。一般用于犯罪作案。
至于菜刀手术刀······
“我有枪啊。”
“如果你的枪被夺去了呢?”
她刚想反驳说那种情况不存在,可之后她便回忆起有一起案件犯罪者挟持了人质,逼她放下枪,并把它踢得远远的。
那时,男人手里的武器便是锋利的军工刀。
“那只能靠身手了。”她道。
还没整理自己,细长的棒子又啪的一声直接鞭笞在手臂上。
“如果你的手受伤了呢?”
手臂上火辣辣的疼,她疼得龇牙咧嘴。果然,他最喜欢出其不意,没有任何防备。
“敌人是不会给你准备的时间的。”他是这样说的。
“那就靠腿,”知道他还会问,便继续,“腿受伤了就用身体其他地方。”任何部位都能成为武器。她长腿一扫,还没攻击到黑暗中的人,便被他牢牢抓住,一个旋转,她差点摔在地上,顺势利落地滚了几圈,她又扑了上去。
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她被牢牢压在地上,四肢都被固定住了,男女的力量如此之悬殊,她喘着粗气,怎么反抗都反抗不了。
“不是说任何部位都是武器么?”他冷笑。
乔冷心中盛着气,直接拿头撞了上去,男人没有预料到她会这样,被狠狠撞了个正着,倒抽了口气,“很好。”他咬牙切齿。
他放开她,乔冷这才狼狈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捂着疼得要命的额头,想骂娘。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你毕业了。”他说过,如果她能伤得到他,她便算是毕业了。
盯着漆黑的前方,乔冷停止了呼吸,沉默半响,开口:
“你为什么执着于教我应对冷兵器?”
她知道他还在这。
黑暗中,那道声音懒洋洋透过冰冷的空气钻进耳畔:
“怕你的战友被你拖累,落得千刀万剐死无全尸的下场啊。”他语气里带着轻佻。
“唐夜!”她眯起眼睛,很不喜欢听到这句话。
不是她被千刀万剐就是战友死无全尸。她好歹是市警局里的刑侦队长,全靠着自己的实力一步步走上来的,在学校里她的成绩就拔尖,又对侦破案件揪出凶手,还受害者一个公道抱着极大的热情,别人眼里她优秀、难以靠近,怎么在他看来她那么逊?
吧嗒一声灯开了,眼前站着身姿颀长高大的男人,他狭长的一双眸子透着讥讽的冷意,手上正拿着一把锐利薄削的手术刀。
手术刀架在她脖子上,离她的皮肤只隔着一厘米。
乔冷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脸色煞白。
随着口水的吞咽,那刀锋划开了她的皮肤,留下一线血红。
疼痛迟钝了几秒才传到她的神经,再反馈。
她几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靠近的。
如果他要划开她的脖子,她早就躺在血泊中了。
那时,乔冷不知道唐夜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个跆拳道黑带,却精通各种冷兵器,那时他还是她的教习教练,手段严苛到莫名其妙,就好像为了把她塑造成某个人般。
他们认识三年后,随着一桩连环杀人案地持续展开,真相露出水面,她才知道真正的凶手正潜藏在身边。
而乔冷知道,如果不是他故意透露了几条线索,想必他们再花几年时间都不一定抓到幕后凶手。
只是,抓获相关涉事人后,他自然也不例外地被审讯、定罪。
可没想到的事,没过多久,他就因为被鉴定为由精神疾病而送往精神病院治疗。
他怎么可能有精神疾病,虽然有时他对待某些事情过于偏激和偏执,但绝对不像是一个精神病人该有的样子。这件事她调查了很久,甚至请求权威的测量精神病机构和专家再三测试,可结果都一样。
“乔冷,下次可要小心了。你只有一条命,每个人都是。”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脖子上的血线,狭长而漂亮的眸子似乎划过一道暗色,冰冷、弑杀、残忍但又透着些许怜悯,语气淡淡,若有所思地说。
旋即,手术刀移开。
压迫撤走,乔冷松了一口气,接着大口大口地呼吸。
那一刻她是真的相信,他想杀她。
但他强迫自己住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