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预料到太子已经解除对她的戒备,但是苏蔷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笃定的话。
夫妻同心吗?
一时间她心里有些唏嘘。
最开始她想要刺杀他,从而换得自由身。后来怎么成了这样,竟像是要共渡难关了。
苏蔷浅浅一礼道:“承蒙太子殿下不弃。”
太后脸上的冷峻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慈祥的神色。
太后扯着她的胳膊,拉她坐在身边道:“太子信你,哀家也信你。这里没有旁的人,哀家且问你,如今正值凶险关头,太子妃怕吗?”
怕夺嫡风波恙及自己吗?
她有武艺傍身,实在不行逃跑也是可以的。
苏蔷摇了摇头。
太后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很满意她的回答。
“那么哀家再问你,真的如太子所说,他的病症并非不治,还有希望吗?”
太子连这个也告诉太后了。怪不得今日苏蔷看太后,总觉得莫名有一点喜气。
她点头道:“解药还没有寻到,不过既然是中毒,总比之前的预判要好。”
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苍天有眼,没让那贱人得逞!”
苏蔷神色黯然。
就算知道毒是继后下的,太后也只能这么叹息一声罢了。看来如今宫里宫外,继后和摄政王把持朝政,太后和太子只能掩饰锋芒,谨慎度日。
缓了缓,太后叹息道:“如今东南境海岛有变,南地刚刚平乱完还并不稳妥,而北境金人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之下,我大弘朝局又如此混乱。太子妃如何看?”
苏蔷神情微怔。
她擅长领兵打仗,却对政局真的不甚了解。就算懂,也不知道该如何掣肘各方,解决问题。
见她低头不语,太后又道:“不知道皇帝会怎么看。”
皇帝,他不是只知道读经书求长生吗?能怎么看。
苏蔷在心里冷笑一声,太后竟似听见了似的,问道:“怎么?太子妃似乎对皇帝有不满?”
苏蔷忙收敛了心思,轻声道:“陛下如今病重,臣妾只是担忧罢了。”
“你放心,”太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冷然道:“她还不敢让皇帝死。”
的确,太子还活着呢,如果皇帝死了,太子必然承继大统。
继后的牌就不好打了。
苏蔷点头道:“臣妾明白。”
“明白就好,”太后似乎已经极累,她缓缓站起身来,在殿内踱了几步。苏蔷也忙站起来,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其实哀家今日叫你来,是想你做一件事。”太后声音和缓,似下定了决心,朝苏蔷看过来。
苏蔷忙定了身子,屈膝一礼。
“悉听太后殿下吩咐。”
太后一双清冷的凤目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招手示意身边的嚒嚒。那老嚒嚒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太后接过来,放在苏蔷手里。
“这是毒药。”太后淡淡道:“比‘靡引’更毒的毒药。这药无色无味,触之可死,闻之可死,饮之可死。”
苏蔷把那瓷瓶拿在手里,不知道太后是何用意。
“哀家听说摄政王待你与旁人不同,哀家想,不如就由你,去为太子复仇,让那贱人再无依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