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沈茜茜兴致恹恹的靠在了车壁上,她捂着只有半饱的肚子,叹气道:“都是那个知府,要不是他我怎么也能吃饱的。”
沈深睁开了眼,没好气道:“一份粉蒸肉要一两银子,还未吃完…”
赵陵柏丢给沈茜茜一个埋怨的眼神,似乎在怪她:看吧,让你提那顿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茜茜立马噤声,不敢再多说什么,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沈茜茜深刻为自己的话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那个人絮絮叨叨个没完,像一个唐僧一样,沈茜茜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天啊,他之前的高冷哪去了!
“沈茜茜,下次再这样你自己付钱好了。”
沈茜茜嘟囔,“我也得有钱不是,跟了瑾王殿下都快一个月了,连个月银的毛也没见。”
沈深皱了眉,“你说什么?”
赵陵柏快速掐了沈茜茜让她不要再说话,沈茜茜反应过来,她摆着手,“没什么,没什么。”
沈深叹了气,他越看着二人越来气,索性连书也不看,闭上了眼睛。
沈茜茜松了一口气,这个灾难总算就这样落幕了。
不敢再出声的两个人只能用手势来交流,随后不知是传递了什么信号,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外面。
街上人流较多,马车慢慢由车夫慢悠悠的行驶着。
木行是一个小地方,知府不作为,发展也是最慢的一个地方,行人较多,但普遍没有秩序,街上的摊位杂乱无章,看不到较美的场景,只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成一锅粥。
走过一条条小巷,马车渐渐这才快了起来,过了小巷,紧接着又是一个热闹的地方,热闹的地方空旷着一片地方,一群人正来回搬着砖石和水泥往固定的地点送去。
没日没夜的已经干了两日,有的工人累的已经倒下,其他人也见怪不怪,因为这随时随地倒下的人已经让他们见怪不怪了,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无力去管别人。
他们似乎看到了什么,搬砖的速度加快了一些,再快的速度终究是没躲过一个鞭子挥在身上,挥鞭子的人气势汹汹,他一身锦衣玉袍,头束玉冠,面上透着一股得意劲儿。
搬砖的人身上挨了鞭子,在砖石即将掉落的那一刻瞬间把砖石往自己身上靠了靠,仿佛这些砖石的落下会给他们造成更大的伤害,他们加快了来回搬砖的速度。
“爷跟你们说,你们最好动作快一点,照你们这样的速度爷何时能住上新房子?!”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几个工人反而放下了砖石,几个人对视一眼相互鼓励着,其中一个站了出来。
“让我们快一点也行,工钱可不能少呀,我们几个都是上有老母下有孩子才被迫接这种累活的,别的倒也无所谓,这工钱一分也不能少的。”
谢文奇看着这几个大胆的工人在自己面前摆起了普,他笑了笑,脸色一恨,手一扬,鞭子就落了下去,工人被打到在地,捂着伤痕呻吟着,其他工人纷纷一滞,见了这气势也不敢再去反抗。
谢文奇从怀中掏出了几辆碎银,丢了下去,“别说爷我亏待你们不给工钱,就你们这几条贱命这些都是绰绰有余的了,以后谁敢再提此事别怪爷我翻脸!”
“三天之内爷就要住进去,就三天!”
工人们看着他像打发要饭的一样打发着他们,又听他只给了三天的时间,他们立刻不乐意了,“三天,这怎么可能?”
“怎么,有意见吗?”
……
沈深听到外面的声音,示意马车停下,他从窗口看着外面,眸色平静,语气却有些冷嘲的意味。
“这般大的架势想必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
沈茜茜和赵陵柏气的早已炸了毛,听到沈深这样说,两个人反而有些不解。
“你是说他就是那个恶霸?”
沈深丢给赵陵柏一个“不然呢”的眼神,对于刚刚发生的事,他已经听的八九不离十。
恶霸要建府邸,拉着百姓就来给他建府,百姓做的不快就拿着鞭子去鞭打百姓。
现在那座房子才盖出一个形状,即便工人不吃不喝,三天时间盖完简直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沈茜茜脸色涨得通红,“百姓被压榨的面黄肌瘦,速度能快就怪了!”
沈深看了一眼沈茜茜,他走了下去。
“这是哪家少爷呀,敢这样欺压百姓,不给工钱也就罢了还下令三天之内完成,还有没有天理了!”
谢文奇看了过来,他打量一番来者,又对赵陵柏着重打量一遍,“天理?爷就是天理!”
赵陵柏气笑了,毫不退缩的迎上了目光,“真是好大的口气,自有圣上,何时轮得着你来充当这个“天理”了?”
沈深似笑非笑,“私盖民宅,欺压百姓,现在又大言不惭以“天理”自称,他何止是口气大!”
“你们几个到底是哪来的,多管闲事竟管到爷身上来了,爷私盖民宅也好,欺压百姓也好,与你们什么关系?”
“看来今天不让你们尝尝爷的厉害你们是不会罢休了,多管闲事,哼!”
几个五大三粗壮汉接受到谢文奇的命令,立时扑了上来,末七虎步迈来,一手抓起壮汉,没给他们任何反抗之力,照着他们的脸打了起来,壮汉的脸被打的通红,一阵天旋地转,他们捂着脸倒了下去。
谢文奇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先治住,他大骂一声“废物”,拔起剑亲自杀了过去。
沈深下意识的摸了腰间佩剑,眸光一凛,打了过去,谢文奇的被打中手,剑落下去,他捂着手痛呼一声。
谢文奇吃瘪,他愤恨不已,眼睛里充满了火药,看着倒下的几个人,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懦弱,虽然在救兵来之前他不敢再去得罪几个来者,但他心中的愤怒不发不快,他一指那几个工人,“你们几个看什么看,与你们有何干,还不赶紧去干活!”
赵陵柏见他还敢对百姓吆五喝六,他一拳打了过去,谢文奇鼻腔流血,工人们瞬间反应过来,他们面面相觑。
“完了完了,事情闹大了!”
“都是因为我们,这下谢文奇怕是又不会放过我们了!”
“几位小兄弟,你们这是做什么呀!”
一个年长的男人心急如焚的站了出来,他拍着手,看了看赵陵柏等人又回头看了看倒地的谢文奇,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重重的叹了口气。
沈茜茜脸色变了变,“我们帮你们,你们为何还这种态度?”
“你们这是帮我们吗?”
“打抱不平的有的是,最后呢,哪个不是被抓了起来,有的幸运的自己拍拍屁股走了,还是留下我们这群可怜的百姓要遭罪!”
“你们真是多余干这事,行了行了,快走吧,等一会官兵来了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