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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市,老城棚户区居民楼里。
齐真见到了周鸣。
当初周洋为了让他们一家快点给周锐腾出房子,拿了一笔钱。
周鸣拿着那笔钱最开始在市区买了一套两居室的公寓,虽然不如景苑花园的别墅住着舒服,但总不至于流落街头。
然而周鸣嗜赌成性,总想着靠运气翻身。
不出两个月,他又欠下高利贷,为了还钱,被逼着把仅剩的一点家底也给卖了。
带着王秋月周寒颖搬到了这里,嗜赌的习惯改不了,转眼他又欠下一屁股债,眼看着周寒颖学都上不起,家里乱作一团。
王秋月正和周鸣闹离婚呢,家里的家具摔得稀巴烂。
齐真踩着碎片进屋,挺拔的身影与当下的环境格格不入。
王秋月见到他还以为他是来要债的,连连强调,周鸣自己欠的钱,跟她们母女没关系!
齐真唇边勾着冷漠的笑容,望着这一家子。
周鸣已经混到这地步,说实话,他都找不到办法报复他。
但是心里那口气不出不痛快,为了小锐,他必须跑这一趟。
“我好想没欠你钱?你谁啊?”周鸣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
齐真双手背负,脸上的笑容温文尔雅,却怎么看,怎么都有种危险的感觉。
“你是不认识我。”
周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那你来我家干什么?走走走,没看我忙着呢,没时间招待你!”
“我来给你们送钱,也不要?”
周鸣一怔,王秋月一把将周鸣推开,双眼放光,想要拉住齐真的衣摆。
“先生,你能给我们多少钱?”
齐真退后一步,和她保持距离。
“我这笔钱,只给周鸣。”他语气很淡。
王秋月气哄哄的说道:“周鸣这个死鬼就知道败家!你把钱给他,一分都剩不下!你给我吧,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都会记住!”
王秋月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想想,天上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掉馅饼?
也是想钱想疯了。
周鸣听了王秋月的话,冲上前一把将她拽到地上,肥硕的身体躺在破碎的木屑里,狼狈不堪。
“你个娘们家家懂个屁!这家要是没有我,你特么连饭都吃不上!先生……您,为什么要给我钱?是不是电视里的那种领导,来慰问我们贫困家庭?”
齐真脸上的笑意只深不浅,感慨啊雪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
小锐当年就是和这样的家庭一起生活?
可想而知,对她负面的影响有多大?
怪不得,她会受不了,去周洋那里借住……
齐真没有回答,只挥挥手,让身后的人进来。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一只手提着一个箱子,站在他身后,等待命令。
“先生。”
“把钱给他们。”齐真面不改色的说。
西装男人得到会意,在周鸣一家人瞪得铮亮的眼珠子底下,把箱子打开。
哗啦啦,一摞又一摞纸币震惊得他们张大了嘴!
“你什么意思!”周鸣暴跳如雷,退后好几米。
只见,从箱子里撒出来的根本不是花币,而是一沓又一沓,白晃晃的冥币!
在昏暗的居民房里,散发着阴森森的白芒。
齐真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坚冰般的寒冷。
“这些钱,留给你们路上慢慢用。”
周鸣和王秋月:“……”
周寒颖已经吓到懵了,最近周鸣欠下很多高利贷,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来要钱。
有一个很凶的团伙,更是拿她威胁,如果不还钱,就拿她去抵!
周寒颖从那以后神经便有点不正常,看谁的眼神都像要害她似得。
眼下一摞摞冥币撒满客厅,风扇吹刮得到处都是,有一张飘到周寒颖脚边,她吓得发出一声尖叫,躲在柜子里,瑟瑟发抖不敢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周鸣质问道。
王秋月同样脸色不好,不过没周鸣那么大胆子,不敢说话。
齐真冷冷的哼一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一家马上就要下去陪阿雪。”
周鸣身体一震!
指着他道:“你就是当年那个野男人!”
齐真垂下眸,并不否认,甚至还承认道:“没错,我是小锐的亲生父亲。”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你们如何对待小锐,还用我说?”
王秋月一听齐真是周锐的父亲,当下也不怕了!
虎躯一挺,冲过来指着他叫骂:“是周锐那个野崽子让你来的是不是?还送我们上路,我就不信了,来来来,我站在这里,你有能耐弄死我!当老娘怕你!”
周鸣觉得自己有理,也跟着说道:“我们周家好歹把周锐养大,你是她亲生父亲,这么多年又在哪?现在冒出来说报复就报复,到哪也没有这个理!”
齐真眼底微动,不过只是一瞬。
马上,他深沉的眼底平静如死海,幽幽的看着这俩人。
“我是该早就去找阿雪,等我把亏欠小锐的弥补回来,我就会去。”
齐真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生机。
周鸣和王秋月和他目光对上,仿佛看见了死神,在朝他们步步逼近。
齐真在一挥手,一行身穿黑衣的男人鱼贯而入,将他们紧紧的围在客厅当中。
“你想干什么?”周鸣和王秋月知道怕了,下意识抱在一起。
周寒颖更是用手捂住头,不看,也不听。
“送你们上路。”
齐真一声令下,那伙人动了,手里各自拿着绳子和麻袋,三下五除二的将这一家人打包。
一行人来的快,走的也快,周明一家三口被他们塞到一辆面包车里。
黑暗中蛰伏着,驶向郊外的人工河畔。
“你这是犯法!”河岸边,周鸣被黑衣男人捆着双手双脚,压在泥土里,挣扎着叫嚷。
王秋月尿了裤子,双唇抖动,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周寒颖脑袋上扣着麻袋,胡乱摇头:“救命啊,妈,救命!救救我。”
“先生。”西装男人过来向齐真请示。
齐真颔首,一声:“动手吧。”
周鸣和王秋月接连被扔进河里。
周鸣会水,在河里扑腾开,王秋月像条死鱼一样直直沉了下去。
周寒颖头上的麻袋被人取下,见到父母纷纷遇难,放声痛哭。
“啊啊啊啊!啊……爸,妈!”
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齐真走到她面前,整个身影置身在月光下。
神秘而可怕。
他的话如咒语一般传进耳朵里,震得周寒颖脑袋生疼。
“若你们知道会有今日,当初对待小锐,还会那么狠毒吗?”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