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们陆陆续续又玩了几局,贺一舟这个衰鬼,一次都没赢过。楼亦水赶到的时候,他面前摆满了满着的酒杯。
“哎你谁啊?”注意到包厢里来了个陌生人,脑子不甚清醒的严子跌跌撞撞晃悠过去,眯着眼睛问道。
楼亦水环视了一圈,很快锁定了自己此行的目标。她指着人群中的贺一舟,“我来接他回家!”
喝,这就是舟哥电话里那个小姐姐啊!
严子上上下下将楼亦水打量了一番,长得还挺正!他扭过头,大声招呼着贺一舟,“舟哥,找你的!”
这大嗓门一出,包厢里其余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好事者吹着口哨,众人不住地起哄。
“可以啊舟哥!”
“我操!竟然真的来了!”
“舟哥,艳福不浅啊!”
“快别忙活了舟哥,你的天仙下凡来救你了!”
贺一舟迷迷糊糊地看过来,见着楼亦水,咧开嘴傻傻地笑,“你来了啊?”
严子酷爱热闹,贺一舟是他亲哥,贺一舟的朋友自然也是他的朋友。
他冲着楼亦水友好地笑道:“来了就一起玩啊!”
楼亦水不想跟一群醉鬼打交道,拉起贺一舟要走,却被其中一人拦住,“他可不能走,这么多酒没喝呢!”
楼亦水扫了一眼面前的酒杯,皱眉:“这些都要喝完?”
“对啊!舟哥运气不太好,玩游戏总输!”那人道:“他不喝完,我们可不放人!”
“就是啊!这么多人看着呢,舟哥,玩游戏就要输得起!”
贺一舟其实已经后悔酒精上脑让楼亦水来这乱七八糟的地方了,正想开口叫他们滚蛋,却听见楼亦水说了句:“我替他喝!”
然后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端起酒杯,一口喝尽,眼都没眨一下。
红的白的,一杯接着一杯,看得一群人目瞪狗呆。
贺一舟直愣愣地看着她,眨巴着眼睛,一时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这小白花这么猛的吗?
楼亦水干完了贺一舟面前所有的酒,仍是笔挺挺地站着,神色正常,眼神清明,一丝醉态也无。目光掠过在场的众人,然后落在方才起哄最起劲的那人身上,下巴微微抬起,高傲如女王。
“现在可以走了吗?”她问。
一群人被震慑得死死的,哪里还敢留?
楼亦水扶着贺一舟出了酒吧,拦了辆出租车,“喂,你家在哪儿?”
贺一舟虽然醉得不轻,该有的意识还有,跟司机说了公寓的地址。他爸这时候应该已经休息了,他还是不要回去打扰了。更何况身边还带着一个楼亦水,不好解释。
这儿离公寓有点儿远,贺一舟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休息。
头有点疼,大概是有点上头。
贺一舟眯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睁开眸子。他扭头看向一旁的楼亦水,刚想夸她酒量好,就见着楼亦水脸颊通红,双眼迷离。
贺一舟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楼亦水不是千杯不醉,是酒精起作用起得晚。他有些哭笑不得,还挺唬人,刚那群孙子屁都没敢放一个!
到地方了,两个醉鬼互相搀扶着下来。
贺一舟一个人住,倒是省了几分麻烦。
不过,喝醉的楼亦水本身就是个麻烦!
醉着的楼亦水没有往常这么好说话,她四下看了看,发觉这里不是自己家,转身就想走,说要回家。
贺一舟直接把人扣下了,“回个锤子,今晚就在这睡!”
醉醺醺的,也不看看自己回得去回不去。这副模样,半道上被人拐了都不知道。万一被卖了,他上哪儿找人?
他拉着楼亦水去了客房,“喏,今晚你睡这!”
“这不是我房间!”楼亦水含糊道。
声音软软糯糯,不似平日的清冷淡然,跟恋家的小动物似的。
贺一舟心都快化了,好脾气地哄道:“这是我家。太晚了,你回去不安全,今天暂时睡这儿行吗?”
“不!”楼亦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声音像是在撒娇,“我要睡我自己家!”
贺一舟:“……”这声音他顶不住啊!
贺一舟都要给楼亦水跪了,“祖宗,别折腾了成不?你还记得你住哪儿吗就要回去?”
“住在……住在……”楼亦水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苦恼道:“啊……我忘了!”
贺一舟瞅着她,突然觉得楼亦水醉着的模样特别可爱,没忍住捏了一下她红通通的脸颊,觉着手上的触感还不错,又捏了几下。
楼亦水一把拍掉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凶巴巴地说:“不准捏!”
“好好好!不捏,不捏!”贺一舟举手投降。
炸毛的楼亦水奶凶奶凶的,跟方才那个酒桌上大杀四方的人简直天壤之别。
贺一舟眼珠子一转,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知道吗,你刚刚喝酒的模样好他妈帅!”
“帅?”楼亦水抬头看他,酒精的作用下,脑子转动的速度都慢了几拍。
浅浅的眸子倏然亮起,像是承载了整条银河。
贺一舟嘶了声,这眼睛也太好看了吧!
“那有奖励吗?”楼亦水问。
奖励?
贺一舟愣了下,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楼亦水捧着他的脸,踮起脚亲了上去。
黝黑的眸一点一点地睁大了,贺一舟一个激灵,酒都被吓醒了。
他像一根木头一样呆在原地,一双手搭上去也不是,放下来也不是,无措地僵着。
无处安放的手微微颤抖着。
少女带着酒气的温热的呼吸萦绕着,贺一舟从脸到脖子,红了个透彻。
怎么办她亲我了?
我是不是应该亲回去啊?
不行不行!这算是趁人之危吧!
贺一舟心里天人交战着。
两个小人叉着腰,你一言我一语,一个说:怂什么,亲上去!另一个又说:不能亲!亲了就是耍流氓!
贺一舟头都要大了!
正想着要不亲回去算了,胸口就是一沉,楼亦水在他怀里睡着了。
贺一舟抱着那娇娇软软的身体,心情复杂的一批。更复杂的是,楼亦水第二天起来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一晚上没睡着的贺一舟:“……”
有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