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筠青冷沉着脸,盯着她,过了半响,突然厉声问道:“那你白日里又是心虚什么?”
他突然明白了。
这么一个小丫鬟,她心眼就针眼那么大,胆子就米粒那么大,如今跟了自己,就凭她这胆子,是万万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勾三搭四。
自己疑心那事,实在是高看了她。
再者白简对自己忠心耿耿,也不应该存着这种心思做出这等事来!
香妩哆嗦着唇儿,小小声地道:“奴婢,奴婢没有心虚什么啊……奴婢怎么敢有任何事瞒着侯爷……”
霍筠青铁青着脸:“说真话,不然本侯——”
他攥起那一把首饰,淡声道:“把这个扔了。”
香妩想起白日里事来,心虚得很,她咬着唇犹豫,要不要说?说了他到底是会消气呢,还是更生气呢?
谁知道正犹豫着,霍筠青已经将手里那把首饰直接往锦帐外扔。
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力道,香妩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首饰“嗖”一声破窗而出,没入了黑暗中。
香妩看着窗户上破开那一个小洞,透过那小洞,隐约可以看到窗外树影婆娑,香妩就这么盯着,心都在滴血。
她看得清清楚楚,侯爷刚才扔出去,就有那个金镯子,那可是实打实沉甸甸金镯子!
就这么扔出去了?别给摔坏了?别被人捡走?
香妩心疼得肝都在颤,眼里含着泪,眼看就要往下落。
“还不说,那本侯——”
霍筠青又抓起来一把首饰,作势要扔。
香妩一看这个急了,赶紧扑过去,一边抱住他胳膊:“侯爷,侯爷,奴婢什么都和你老人家说,你饶了奴婢首饰吧,奴婢看着心痛死了!”
再这么扔,还不如把她一起扔出去!
霍筠青看着这小贪财:“嗯哼?”
香妩:“奴婢说,奴婢全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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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锦帐内,香妩老老实实地跪在chuáng上,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所以奴婢害怕,害怕小姐若是生奴婢气,到时候侯爷岂不是怪罪奴婢不该过去小姐那里取东西。”香妩发愁地道。
“就因为这个?”霍筠青突然觉得莫名,原来自己气闷了半响,却只是因为这么微不足道理由?
“是啊……”这件事难道不够大吗?香妩睁大水润眼睛,怯生生地望着霍筠青。
“那你——”霍筠青胸口微紧,俯首下来,却是哑声问道:“那一日,为何和白简鬼鬼祟祟?”
男人滚烫气息滑过香妩脸颊,香妩脸上微微泛起热来。
太过qiáng大威压气息就萦绕在周围,锦帐内狭小空间变得闷热而gān燥,这让香妩意识到,她和侯爷是在chuáng上。
chuáng上,总是一个平添了许多遐想地方。
香妩舔了舔唇,小声道:“奴婢没有和白简姐姐鬼鬼祟祟啊……奴婢,是想多请教白简姐姐。”
霍筠青盯着香妩水润泛着光泽唇,呼吸在这一刻变得越发闷重了:“你请教她什么?”
香妩想起这个,其实是有些委屈:“奴婢请教白简姐姐怎么伺候侯爷啊,奴婢一心想着伺候侯爷,白简姐姐也是伺候侯爷,奴婢想和白简姐姐当好姐妹,一起伺候侯爷!”
霍筠青神情微顿,他蹙眉,打量着这小丫鬟。
她说,是自己想那个意思吧?
“一起伺候本侯?”霍筠青挑眉,往日不动声色眸中露出一丝匪夷所思。
“是啊!”香妩非常诚实地道:“奴婢到底新来乍到,还是得多向白简姐姐学。”
“是谁和你说——”霍筠青声音仿佛从字缝里崩出来:“你那白简姐姐也是伺候本侯?”
“难道不是吗?”香妩看着侯爷那样子,有些茫然了:“白简姐姐不是吗?”
霍筠青看着她那疑惑小样子,突然间就有一股冷怒之起陡然而起。
她之前只是一个小丫鬟,但是如今好歹做了自己侍妾。
当侍妾,难道不是应该争风吃醋吗?
霍筠青年幼时便时常出入宫廷,自然知道后宫女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自是厌烦这些,但是,这么一个小小侍妾,在以为白简是伺候自己女人后,竟然丝毫没有任何酸意?
为什么没有?
这让霍筠青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了。
她到底把自己当什么?
霍筠青垂眼,扫过那些首饰,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女人宁愿抱着那些金银首饰睡,也不愿意抱着自己睡?
“本侯只问你一句,你必须说实话。”霍筠青说着这话时候,眸中yīn晴不定。
“侯爷,奴婢对你绝无半点虚言,若是有半句假话,就让奴婢父母双亡——”香妩诚恳地举手发誓。
“住口。”霍筠青并不想听这些,小丫鬟父母早就死了,当他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