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存着怨恨,今日听说父亲病了,她匆忙赶来,进来后一看,香妩竟然没来,当下心中大喜,想着这香妩到底是奴婢出身,哪里懂得这个,如今自己过来侍奉病了父亲,趁机说一些话,少不得从此让香妩失了宠。
这是霍迎云如意算盘。
可如今,帐幔掀开,就在父亲身旁,赫然坐着那么一个妖娆娇媚女子!
她竟然在父亲榻上!
看样子,那眼角还带着倦怠chūn意,竟然是睡在了父亲榻上。
霍迎云见得此番情景,简直是目瞪口呆,又觉气愤不已,这么一个狐媚子,她怎么有脸睡在父亲榻上,她算是什么身份,竟然嚣张至此!
贱婢,果然是贱婢!
霍迎云气得心都在扭着疼,猛然间倒是想起来昔年一件事。
那个时候她还小,领着手底下几个丫鬟过去郊外踏青,谁知遇到一个老尼,老尼当时只看了一眼,竟是对着香妩随口道,这才是真正贵人。
当时霍迎云面上颇为无光,后来月晴几个丫鬟忙呵斥那老尼无礼,说这才是我们侯府小姐,谁知那老尼翻了翻眼皮,根本没搭理。
只是一件小事罢了,谁也不会在意,过后也就忘了,但是霍迎云却一直不能忘。
每每她想把香妩打发了时候,便忍不住想起这一桩事,也至于不敢放她走。
她就要把香妩放在眼跟前盯着,免得出了什么自己也想不到事。
可是谁知道,就在眼跟前,她竟然勾搭了自己父亲!
她看着香妩那娇滴滴样子,看着她竟然含羞带怯地望了父亲一眼,而父亲呢,竟然抬手轻碰了下她胳膊,那竟然是安抚她意思。
霍迎云心都在滴血,父亲竟宠爱那个贱婢至此!
偏生这个时候,霍筠青起身准备下榻。
霍迎峰忙上前恭敬地要扶着。
霍迎云见此,自然是不能落在弟弟身后,只能勉qiáng忍住愤恨,上前去虚扶父亲。
霍筠青自然不必这一双儿女扶着,事实上他吃了那药,饱睡一觉后,体力已经恢复了一些,身上也不觉得太过酸痛了。
不过当父亲,必要时候还是要有些样子,便也没说什么,任凭一双子女扶着下榻,坐在一旁。
香妩见此,自然也忙下来。
香妩一过来,霍筠青身边就围绕着三个了,一双子女一个小妾。
霍筠青坐定了,看着面前膳食,倒是菜色颇丰,便淡声问道:“你们二人可用过了?”
霍迎峰和霍迎云自然连忙恭敬地道:“劳父亲惦记,已经用过了。”
霍筠青颔首,便吩咐一旁香妩:“你一早过来本侯跟前侍疾,想必还未曾用膳,坐下来一起用吧。”
啊?
霍迎峰也就罢了,霍迎云听到这话,顿时不自在起来。
香妩坐下,陪着父亲一起用膳?那自己呢?自己这当女儿,站在旁边伺候?
这场景好像有些不像话?
香妩也感觉到了,便看了看旁边霍迎云和霍迎峰。
然而霍筠青哪管那些,沉声道:“还不坐下陪本侯用膳?”
香妩只能忙道:“是。”
当下也就不管那么多,径自坐下,坐下来后,先拿起箸子来,伺候霍筠青食用.
霍迎云面上颇为难堪,脸上泛红,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小丫鬟竟然能在自己跟前坐下,不过此时也说不得别,只能qiáng自忍下,也上前伺候。
恰这桌上有一道是清蒸鲈鱼,那鲈鱼鲜美,是霍筠青心头好,霍迎云自然是知道这个,便夹了一些要伺候霍筠青用。
而香妩没多想,正捧了rǔ羹要伺候霍筠青吃。
一箸子鱼,一碗羹,竟这么一起到了眼前。
香妩举过去,才发现霍迎云夹了鱼过来,一时手就顿在那里,收回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霍迎云抿唇:“父亲,你往日不是说最爱鲈鱼之鲜美,尝尝这个味道如何?”
霍迎峰从旁道:“父亲如今病着,还是少食油腻为佳。”
霍迎云正待要说什么,霍筠青已经接过来香妩手中rǔ羹,根本没有理会霍迎云鲈鱼。
霍迎云神情略僵了下,讪讪地收回了箸子。
香妩知道自己让霍迎云难堪了一下,看着她那个样子,心中多少有些痛快,便越发恭敬地从旁殷勤服侍着霍筠青。
她终于明白一件事,服侍好霍筠青,在这个家里她就可以横着走,再也不用怕谁了。
恰好看到旁边有蒸山药,那山药却是带着皮,只因借着那山药皮中一些药味,她便殷勤地道:“侯爷,妾身帮你剥了这山药尝尝吧?”
霍筠青慢条斯理地品着那羹,看了一眼香妩,却是道:“迎云来剥。”
霍迎云听闻,自是有些得意,想着父亲还是想让自己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