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只觉得晃得厉害,紧紧的抱紧树gān,大气儿不敢出的贴着湿漉漉的树gān。
这是碰见别人“妖jīng打架”了?
幸好树底下的人并没有“打”太久,那明huáng影子终于意识到雨势越来越大,将那女子打横抱起,匆匆进了旁边的宫殿。
姜阮待人走远了,才从树上下来,也顾不得雨水全部打在自己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方才那两个的行径,简直是匪夷所思,骇人听闻,完全打破了她对礼义廉耻的认知。
她该怎么办,要立刻回去告诉陆晏吗?
突然,姜阮头顶上方才还如密密麻麻的豆子一般砸在身上生疼的雨水停了下来。
她猛地抬头去看,只见一身身披墨色大氅,身材颀长的男子站在yīn影里,手持一把青色的油纸伞撑在她头顶。
雨点密集的黑夜里,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看的并不大真切,唯有一双雪白如玉的手尤为瞩目,让人过目不忘。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声音也如珠玉落盘一样好听,微微叹息一声。
“你也看见了是吗?”
姜阮见着那手,只觉遍体生寒,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她想起了自己被杀的那个雨夜,想起了这段时日重复做着的那个梦,想起了那只白到极致,捂着自己的口鼻,冰凉刺骨的手。
陆晏,你在哪儿?
快来!
救我!
她正欲转身跑,谁知那个人突然像前迈了一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就在这时,天上突然劈下一阵惊雷,混合着几道赤焰闪电。
电闪雷鸣之间,姜阮仿佛终于看清了及笄那个雨夜隐在斗篷里的脸。
第39章濒死的小猫
宴会之上,酒至正酣。
此刻大殿中央舞的是胡旋舞,蒙面的舞姬们穿着luǒ露腰肢儿,缀满铃铛的舞衣,脚上手上皆是铃铛作响,伴随着越来越急切的鼓声,旋转跳跃,纤细柔软的腰肢儿晃得大殿之中人的心都已经跟着提起来了。
陆晏却有些心不在焉。
丹淑姑姑带着他家小猫已经出去好久了,还不见回来,他心里不知为何,不安的很,不时朝阿娘处看去。
李瑶有所察觉,心道,自己这儿子实在是痴傻,连同人家出去更衣如厕都不放心,只得向他点头示意,一切安好。
陆晏宽下心来,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打量着大殿之中坐着的人。
上首的舅舅早已不时何时离场,后妃们也全都走完了,剩下的全部都是吃多了酒,面色被大殿之内的热气儿熏得两腮染上酡红的皇亲国戚与大臣们。
他看着平日上朝时,端方严肃的大人们如此放làng形骸,暗觉好笑,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岳父”大人。
只见数月之前,还在朝中一呼百应,chūn风得意的忠义侯尚书令大人,如今看起来憔悴不堪,今日这么热闹的场合,他竟一直低头饮酒,也不与人说话,落寞的很。
正在这时,只见久久未归的丹淑姑姑终于回来了,陆晏下意识的往她怀里看,只见自家小猫并未跟在身边。
只见丹淑姑姑表情有些凝重,俯身下去,不知与阿娘说来什么,就连阿娘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朝他望来,眼神有些不安。
陆晏收紧了手里的杯子,顿时酒醒了大半,倏地一下站起身。
“阿晏,你怎么了?”一旁有些醉了的李域瞥他一眼,眼神有些迷离。
陆晏摇头,朝李洵的位置处看了一眼,此刻那里空无一人。
他赶紧起身向殿外走去。
殿外此刻还在下着雨,屋檐下的雨水顺着琉璃瓦呼啦啦的往外倒,屋外yīn冷的天气与温暖的室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走的急,竟一时忘记穿大氅了,冷的打了一个喷嚏。
这时李瑶已经走了出来,见他穿的单薄,埋怨了几句,忙叫人取了大氅给他披上。
“她呢?”他急道。
丹淑一脸着急,“方才带着姑娘去如厕,谁知一转头,人就不见了,奴婢已经找了一圈,都没见着。”
她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响彻整个漆黑的夜空。
陆晏顿时面色大变,竟连伞也没撑,就冲进了雨里。
“阿晏!”李瑶急得大叫,可此刻哪里叫的住人,转头吩咐丹淑,“快,通知金吾卫去找,怕是要出大事!”
凄厉的猫叫声在冰冷的雨夜里显得格外的凄楚。
陆晏顺着那断断续续猫叫声,毫无章法的疾步向东边跑去。
眼下已经接近子时,又是雨夜,微弱的灯光竟似连路也看不清。
冰凉刺骨的雨水已经将他整个人淋得湿透,他的一颗心全然被方才那声音骇住,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忍不住颤粟起来。
他东拐西拐也不知拐向了哪里,只见不远处一棵足有两人抱的树底下有个黑色高大的身影闪过,厉声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