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确定,在顾千寻的腰上看到了长达十五厘米的伤疤?”
压抑着兴奋的阴柔男声咳嗽了一下继续问道,“有没有照片之类的?”
“没,沈慕川手下将当时的监控全部删除了,但我保证,绝对和曾经在您那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听筒里沉默许久,久到任少清忍不住看向屏幕,怀疑对方已经将电话挂断。
“咳......咳咳......”
突然传来接连不断的咳嗽声,似乎要将肺整个咳出来,对方喉咙嗬嗬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因呼吸不顺而窒息。
“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阴柔男声逐渐转大,染上一抹笑意,令任少清啧啧称奇。
这位神秘的男人,自从他认识起,就从未展露过类似常人的情绪,哪怕没有见到他的人,仅凭话筒里的声音,都能感觉到一股令人不适的恶寒。
“你干得很好,我会让皮里按时给你打去资金。”
男人罕见地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其中没有任何一个字调弱下去,也没有任何一个音带着咳嗽的前兆。
任少清暗想,难道得知这个疤痕主人,竟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惊喜吗?
“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注意要比以前更加密切地关注顾千寻的举动,一定要保证我到京城之前,确定她任何时刻所在的具体位置。”
“你放心,这点事情我一定做到。”
“那等待着我到京城的那天吧。”
一栋地下实验基地,在走廊尽头的男人穿着白色的实验服装,苍白的面色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嘴角颤抖着上扬,下垂的眼尾染着浓浓笑意。
走廊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即一个工作人员走到他身后,低头愧疚地说道:“Doctor.C,抱歉,实验还是失败了,我们需要更多的样品才行。”
预料当中的阴沉语调没有传来,一只手轻缓地拍了拍工作人员的肩膀。
“没关系,做实验就是有成功有失败,下一次再注意就好了。”
工作人员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时忘记如何回话,直到人从身旁走过,熟悉的咳嗽声回荡在空荡的走廊,工作人员才喃喃自语道:“是......”
“咳......咳咳......”
用孱弱形容面前的男人已经不合适,他更像是半条腿已经迈进棺材当中的垂暮老人,攥紧的指节比头顶的白炽灯更加白,白得渗人。
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旁边的抽屉当中拿出一瓶药,干咽下去后才敢喝纯净水。
口腔泛苦的味道他不知道尝过多少次,静静等待苦味消散,他感觉因为激动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平静了许多,这才拿起手机拨通另一个人的电话。
“银实,准备好动手了吗?”
“哪里是那么轻易的?顾子辰现在可是顾氏的总裁,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我的存在,自从上一次跟踪过他后,他身边的保镖增加了一倍,而且生活轨迹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我现在没办法摸清顾子辰的想法。”
不同于常人的流利话语,银实说话有些像不良于言的外国人,虽然说得慢但语句没出错。
“如果顾子辰没办法控制,那就试着去跟踪他的身边人。”
“你是说那个女人?”
“不——”
是字还没有说出口,一阵咳嗽声充斥了整个房间,银实很耐心地等待对方恢复平静,他仍旧在一处阴暗的地方等待着,似乎他天生就属于黑暗。
距离街边不到十米,是路灯照亮的街景和小巷深处融汇之处,而他的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一家酒店。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顾子辰带着几个朋友进了门,算算时间,他大概要出来了。
许久,听筒里终于没了咳嗽的声音,气息微弱的喘气声几近于无,车窗外的一点声音就能轻松盖过,但银实却能清晰捕捉到对方呼吸的频率,待恢复到正常后,他问。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低低的笑声传来,孱弱男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一直寻找的零号实验品,我知道是谁了。”
“真的?”银实突然坐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是谁?”
“顾千寻。”
名字说出的一瞬间,银实脸上的笑容逐渐凝住,脑袋一瞬间变得空白,当再度浮现出顾千寻三个字后,银实笑了。
“冤家路窄啊,看来老天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所以,一定要沉住气,等我计划好一切,我们再动手。”
银实听出对方的意思,疑惑地“哦”了一声,“看来你是打算亲自过来了?”
“当然,沈慕川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哪怕他不在身边,顾千寻周围也必定有保镖看守,只能我亲自过去,吸引住他所有的注意力。”
“所以,你打算用常砚临的身份回去?”
“不。”常砚临轻笑了一声,“一个沈慕川更加没有想到的身份。”
银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点头,“行,你有把握就行。”
说着,他看到酒店大门走出来几个年轻人,低头对电话里说了一句便挂断电话。
酒店门口,顾子辰手里拿着车钥匙,对汪泓亦说道:“汪哥,今天到我那儿住吧,明天我送你去学校,这以后我想见你可就难了。”
吃饭的时候,汪泓亦告诉他们,开学后他就会到药物研究所学习,里面的实验都是秘密,如非特别必要,谁都没办法出来,所以今天汪泓亦特意来和他们告个别。
“这就是科研人员需要付出的代价吗?”
官之昊叹了一口气,一副老妈子的口吻,“汪哥,等你从研究所出来,不得三十好几?到时候怎么找女朋友啊?”
汪泓亦笑笑没接话,旁边的顾子辰一拍手,一脸兴奋,“那不如等你放假的时候,我给你安排个相亲?”
“你还是先将自己的大事定下来再说。”
汪泓亦摇头,他单手揣在口袋里,眼睛扫向酒店门口停靠的车辆,“我就不去你那儿了,反正这段时间我都住在研究所,明天坐校内公交报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