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摆出了一副看戏的嘴脸,裴鸢又对绛云假意斥道:“尽给本宫添麻烦。”
女官劝慰道:“殿下莫气,不如让我身后的宫婢引着这位女使去寻下人如厕的地方罢。”
裴鸢仔细地分辨着女官的语气,觉她应该是不识绛云身份的,却推拒道:“不必了,采莲,你带着她去。”
采莲答诺。
女官又看了看采莲的穿着,觉她应该是裴鸢从母家带到颍国的女使,所以自当是识得这未央宫的路的,便也没再往深想下去。
故而裴鸢只携着采萍,和另一个从颍国来的宫婢,穿过她熟悉的金马门,再到她幼时治学的石渠阁,再经行而过巍峨的长秋门,便到抵了她自小便常往的椒房殿。
可如今她的姑母裴俪姬,既是已经身为太后,便该住在桂宫了。
宫内的青石板地上洇着雨水,裴鸢曳地的裙摆亦被其浸湿,待她进了内殿后,便听传讯太监嗓音尖细道:“颍国王后到——”
裴鸢边听着他的声音,边提裙娉婷而入,却见椒房殿内装潢略变,但是整体的布局还是她少时熟悉的模样。
甫入正厅,裴鸢便渐渐觉出了气氛的不对劲。
却说代国国君年幼,所以他并未立后,这番来京的诸王内眷算上她,也只有四人。
其中有六安国的甄王后,她也是这几个女眷中,裴鸢唯一认识的人,因为甄王后同裴鸢的母亲班氏相熟,她们的年岁也相近。且六安国的国君是先帝的宗弟,为人敦厚踏实,也曾为大梁的江山立下过不小的功劳。
而定陶国的国君于前年丧妻,所以后位仍空悬着。
真定国来了位孙王后,她出身于当地的豪强孙氏一族,年岁刚过双十,裴鸢此前并未见过她。
东平国的国君也未立后,所以这番便来了个年轻貌美的戚夫人。
当然,位于下席的还有两个面善的年轻女子,裴鸢此前亦见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