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背在身后,空出一只手去开门。

  史蒂夫仍贴在门上。

  外头没有人。

  然而如果把“没有人”当做“没有生物”理解,实在不够准确。

  左右如常,目光下移,陌生来客映入眼帘。

  那猫外披着浓密的棕黑被毛,由鼻子到肚皮却雪白雪白,四只猫爪也如戴上白手套,优雅又美丽。

  尤其金绿的一对眼,眼梢上扬,居然能把猫脸勾出些许风流神丨韵。

  可可之前做过功课,认出这是挪威森林猫。

  客人摇下尾巴,竟使托尼与史蒂夫不约而同生出股莫名的敌意,绷直脊背。

  浪费表情。

  人家根本不看他们两个,只仰头瞧可可。

  看着看着,似乎意趣愈发浓厚,终于出声道:

  “喵。”

  ☆、7.第七章

  发音标准,吐字清晰。

  俨然一只真猫。

  可可有点迷茫,依然未敢放松警惕,道:“我养不起多余的猫了。”

  这是委婉逐客。

  那猫这时脸皮奇厚,充耳不闻,偏转视线向屋内张望,突然刺溜窜入,直奔托尼。

  她大惊,咒语已到唇边,却又见挪威森林猫直直与那布偶擦肩,显然意不在他,再跑几步,飞上流理台。

  白白猫手在装着小鱼干的盘里拨弄拨弄,小掌捞着一条,送进嘴巴。

  吧唧吧唧,心安理得享用本属于史蒂夫的早餐。

  美短见状滑落门板要去阻止,被可可拦下。

  她想看看这只猫究竟要做什么。

  可可倒耐心,但自觉受到无视挑衅的托尼不能忍,踱步上前,怒目而视。

  猫斜眼睨他,懒得反应,黑毛尾巴耷在流理台边摇摆。

  一盘鱼见底,钢铁侠的愤怒值也达到极点。

  大白团退后几步,噌声起跳,利爪伸出ròu垫,要画花挑衅者的脸。

  挪威森林猫翻飞避过,顺势而下,丝毫不乱风度,堪堪走到可可脚边,猫头一扭,欲蹭她足踝以示亲昵。

  讨好之举被美短无情阻拦。

  史蒂夫相对托尼好说话能忍得多,但就是对这只来路不明的猫充满敌意。

  可可这时候护短,让开出去的路。

  猫深深凝她一眼,刹那眸中又填满人类式似笑非笑的神情,不明起所指,转瞬即逝。

  她目送挪威森林猫出门,以为向外走,不想是上楼,依照去的方向判断,大概停在左手间。

  正头顶。

  猫咚咚咚敲门。

  隐约听见一个人迎接,边开门边有男声嘀咕:“不要乱跑。”

  看来真是人家的猫。

  平安无事。可可松了一口气,慢慢回去倒在沙发。

  大早上如此多插曲,应接不暇。

  外头那只蹭完吃回家,家里面养的还不让她消停。

  托尼的猫爪在后面扯她头发。

  “我要吃早饭。”

  “松开。”可可拉回头发,问,“吃什么?”

  “什么都行。”托尼一半介怀方才被那猫吃掉的鱼,一半因为史蒂夫,嘴上似有心似无意补充,“不要烤小鱼干。”

  美短扑来,在他背后耸了一猫掌。

  两只猫遂打作一块。

  这厢可可回厨房给超级英雄蒸着南瓜鸡ròu团子,魔杖挥舞间隙,莫名忆起那只挪威森林猫漂亮的猫眼。

  金绿漩涡,螺旋到底黑暗沉沉。

  想着竟如精神也被吸附般,浑浑噩噩起来。

  连带着记忆也模糊,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好似做了许多事,又好似什么都没做。

  “休息去吧。”晚间不知托尼还是史蒂夫这么对她道。

  于是她进屋拉灯,爬床盖被。

  睡得并不安稳,似梦非梦,频频睁眼,又在黑暗里重新睡过去。

  窥伺的不明之物在暗处蠢蠢欲动。

  现在醒来是因为房间亮了灯。

  书桌上那盏小的,照耀着似融融光球。

  一席高大黑影正在书桌前翻她的《高级魔药制作》,几乎将光遮了一半。

  “喷嚏草,坏血草,独活草。”

  念的是迷乱药材料。

  低沉嗓音适合催眠,却陡然惊散她藏匿的睡意——

  房里有人。

  可可鼻头渗出细细一层汗,暗自庆幸及时醒来,又不由后怕:警惕性太低,如果对方要她死,恐怕现在已同梅林喝过三杯茶了。

  她掀被下床,屏息道:“谁!”

  那人闻言回转身。

  面容与她混沌的意识一同倏然清晰。

  熟悉的又陌生的脸。

  “……斯内普校长……院长……?”可可几乎呆滞,语无伦次,“……教授?”

  过于震惊,未注意自己没戴眼镜却能正常视物,本身就不正常。

  活生生的偶像西弗勒斯·斯内普就在眼前,同她看过千百次的照片上一模一样,黑斗篷加身,眉头紧蹙,瞳人却很亮。

  “是我。”他道。

  可可得了这句话,再也站不住,奔到他跟前,激动地:“您怎么会——!”

  旋即被他身上的奇诡气息唬得一怔。

  理智及时在感性边缘拉了一把,她再上下打量斯内普,瞧见他微弯的唇角,不han而栗,倒退几步。

  斯内普笑起来:“真敏感。”

  说罢扯开斗篷。

  斗篷后赫然是个面容俊美的年轻黑发男人,身着异服,镶金绿袍直垂落到靴侧。

  可可站的角度恰好能瞧见他后颈皮肤。

  那上面没有猫奴记号。

  她在看他,他自然要敬以回视。

  目光显而易见不友好。

  饱含侵略的,一路下滑,仿佛挑了那颤抖的薄薄布料,探进隆起的无限娇软里。

  可可无比抵触这样露骨邪肆的眼神,心知来者不善,飞快转身扑去床头拿魔杖。

  然而他似乎对她的心思一清二楚。

  不过瞬息,男人的躯体便近贴在背,臂膀揽了细腰,叫她动弹不得。

  小巧耳垂落入温热濡湿的所在,软物一刮,她登时如风中rǔ燕惊惶不止。

  好滋味。

  这样的香ròu,尝过即刻要上瘾的。

  方知贼心贼胆俱全最可怕。

  可可奋力挣脱,扭头见那人眉目间挂着的轻佻愉悦的笑意,怒气顿生,挥手便是一耳光。

  “啪”一声,清脆又响亮,把他脸打偏过去。

  这流氓仿佛被当场打醒失掉勇气,定格着别扭的挨打姿势一动不动。

  然这不足以平息可可的愤怒。

  女巫放弃抓取魔杖,手握成拳,砸往那张可憎的侧脸。

  听见那人嗤嘲,顿觉中计,为时已晚。

  小拳头落进他掌中,五指裹覆,轻易夺回主动权。

  二度得逞,举动愈发张狂——转握了她的手腕,低头,竟要将纤柔的指尖含进他微启的唇缝。

  倏然睁眼,大汗淋漓。

  可可心肝狂跳,好似栓不住的飞马欲脱缰而去。

  ☆、8.第八章

  从荒诞转香.艳的梦中惊醒,可可不敢再睡。

  窗外仍是暗黑的子夜,飘着小雪。

  静坐片刻,摸索到放于床头的眼镜与魔杖,她起身,借魔咒“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