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凝聚的天地法相有数十丈高,虽显得有些虚化,但已经是完全身躯,修炼到第八重境界才能施展的道法,被秦凌信手拈来。
足以抗衡宗师境的法相,赫然耸立在庭院上空,本来还挺宽敞的地方,被这四条手臂的雷霆神王占满,显得拥挤不堪。
“不是秦家的人,至于发这么大的火气?”柳小奕笑道,“我与秦家并无什么瓜葛,只是舒平此人对我有用,现在他还不能死。”
秦凌无名火上顶着,怒气冲冲说道:“朝廷的走狗!都当上王爷了还说没什么关系,别在这扯淡,不光法宝残片我要带走,连你的性命一同留下!”
说着话握拳朝着柳小奕迎头砸来,身后的神王法相也挥动手臂,将周身灵气抽取一空,以压顶之势想要将整座庭院彻底摧毁。
“剑来!”柳小奕向天并起剑指,朝着正面一挥,擎天巨剑将雷霆整齐劈开,与神王的巨拳相撞,众人就听到咔嚓嚓炸雷声,紧接着地面裂开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柳小奕双腿稳稳站在沟壑两旁,只是虎口有鲜血迸溅。
天阳境十重的剑气,都没能抵消掉雷霆之威,可见秦凌的厉害,在雍庆能出这般人物实属不易,九州相比于千川泽来说灵气稀薄,又没多少修炼功法,能凝聚天地法相,多半靠的是运气。
秦凌也不例外,一向孤高的他从未遇到过如此难缠的对手,单凭方才碰撞,他就断定自己不一定能拿下柳小奕。
“逍遥王不是地魄境?一年多的时间是如何进境迅速的!”秦凌心中大惊,自己背后的天地法相有多大威力,自己最是清楚不过,施展全力一击都没能奏效,这剑客好生厉害!
“我看你们二位,也莫要再争斗下去,其中的误会由我来解释清楚!”正当柳小奕抽出三把宗师剑,想要将法相斩破时,庭院外又飘然进来一位老者,身背的竹篓里都是长短不一的毛笔,手捧砚台笑眯眯走到近前。
先是对着柳小奕脚下的沟壑倾倒砚台,里面的墨汁源源不断填充进去,就见这老者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低喝一声:“疾!”
那墨水蠕动着渐渐化作沙土的模样,竟然把这道沟壑添补的看不出曾经有过。
秦凌见到这位老者后,顿时脸色大变,挥手散去天地法相,恭恭敬敬来到老者面前,客气问道:“笔魁到此是为何事?您老人家不是在西水颐养天年,怎有空来雍庆?”
“哼!我要是不来,这不就闯下大祸了?小命丢了都不知道是为何缘故!”老者没好气的数落道,“这位王爷与你父亲交好,当年的事情他一概不知,若是知道怎会今日与你动手?”
“此话当真?我父亲的死怎么可能和逍遥王没有关系!”秦凌有些难以相信自己耳边听到的。
老者挺直腰板,将竹篓里的毛笔取出,在砚台上沾染墨汁,朝着柳小奕隔空点来,“王爷莫慌,在下就写几个字查探究竟。”
柳小奕能感受到其中并无丝毫杀气,便没有动手,而是静观其变,看看这笔魁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只见墨迹在空中洋洋洒洒化作几枚字痕,不过自己并不认识,好像是什么古文,其中露出些许温暖的感觉,让柳小奕很是受用。
笔魁见状这才点点头,自在说道:“秦凌少爷,你看还有什么想问的,老夫都可以给你讲来听听。”
“啊!这!”秦凌有些摸不着头脑,“笔魁说话向来不会欺骗,只是此地不是谈话之所,还请诸位随我移步他处再做商量。”
“那舒平该如何?这幅狂躁的模样,也没法带走。”柳小奕指了指被两人气息压制在原地的舒平,他不会祛除狂化状态的道法,对此也爱莫能助。
“这好办,交给老夫便是,诸位都闪开些,看我的。”笔魁向前紧走两步,双掌画了个圆,猛然用力拍在舒平身背后,汹涌的法力顷刻间贯穿身体,舒平张开大口将法宝残片吐出。
看着是块不规则的青石,约莫有大拇手指的块头,还散发着隐约的法力波动,笔魁甩动毛笔,用墨汁将其包裹住,带到柳小奕身边。
“逍遥王,若我猜测不错,你身上不但有类似同源的法宝,还不止一件,对也不对?”
柳小奕闻言就是一愣,面带警惕地问道:“老人家到底何许人也?竟能算的分毫不差,小子佩服,佩服。”
既然对方说的坦坦荡荡,自己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索性与他摊牌,笔魁哈哈一笑道:“江湖中很多文章,都是出自我手,当然消息灵通些,逍遥王在千川泽所作所为,老夫也是略有耳闻,真是令人惊叹。”
西水的百侠录,就是眼前这位老人家所写,没人知道笔魁的消息都是从哪里听说的,只知道他四处游荡,寻觅能激发灵感的事情,为人正派从不说假话。
因此也有很多富贵人家,为了求一些情报,不惜重金打听他的下落,却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琢磨不到他的方向。
柳小奕接过法宝残片收入乾坤袋内,瞬间就感受到有另外几股不弱于自己的气息,正朝着这边火速赶来。
“有雍庆府的援兵到了,快些跟老夫离开!”笔魁挑眉,挥笔画出囚牢将九头金毛狮困住,钱暖今日倒的霉,比半辈子加起来都多,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为非作歹之徒潇洒离去。
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净玉,唉声叹气的跟在最后面,肩膀扛着昏迷过去的舒平,黑貔貅膀大腰圆,这又是没了意识,和死人一般的沉重,压得小和尚气喘吁吁,跑了没百十步,就有些不堪。
柳小奕见状,钩动手指送出徐徐剑气,托着净玉的双腿向前奔跑,累的净玉叫苦不迭。
“柳大哥!我都觉不到我的腿在哪儿了!快看看它们还在不在?”
“当然在呢,看你乘风而去,跑得多快!”众人大笑不已,压根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后面有股沙尘打着旋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