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青喊过苏锦眠以后才发现他身边站着的洛无四人,于是一一打过招呼,他虽然没问,但神情分明疑惑。
洛无几人也都点头应下他,几人都知道他跟苏锦眠关系好,也不打算打搅他们叙旧。
许久未见,苏锦眠一路小跑到他面前,说了几句思念的话,转而又问:“沥青师兄,你怎么下山来了?”
“不止我来了,峰里小半弟子都来了。”沥青忍不住往洛无那边看了两眼,“前几天余蕤师兄收到消息,说是宁海那边发生异变,封印魔头离尊的灵气渐弱,各大门派都派了人去看情况,于是我们也来了。”
苏锦眠这才想起为什么之前听到孟笑说“宁海”的时候感到耳熟了,原著里确实提过,宁海封印着一个什劳子魔尊,他不记得名字,但应该就是沥青说的“离尊”没错。
那边洛无听到沥青的话,皱眉问:“余蕤也下山了?”
沥青自觉刚才说得很清楚,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有此一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洛无立马道:“劳烦将你们在陵城落脚的位置给我,我有事要与他商量。”
哪怕没有后面那句话,沥青也是不敢拒绝洛无的。闻言,更是立即把他们在这的落脚点告知洛无。
洛无向孟笑几人打了个招呼,飞身往沥青给的位置过去。孟笑他们也知道自己在这里恐会影响苏锦眠与沥青叙旧,确定了苏锦眠遇险后会第一个给他们留消息后,也都自发闲逛去了。
沥青望着几个人的背影,拍了拍苏锦眠的肩,笑道:“孟师兄对你还是这么好,看来离开了酩越峰以后,你的日子过得也还不错嘛。”
苏锦眠苦笑一声:“师兄你就别挖苦我了。”
沥青笑了笑,两个人又像在酩越峰上时那样聊天,阔别一个多月,两人却没有半点生分之感。
许久,连话题都转了好几轮,苏锦眠才想起来问:“你刚才说起余蕤师兄,原来大师兄离开以后,峰上的事竟然轮到他做主了吗?”
“除了余蕤师兄,我还真想不出来酩越峰上上下下的事还有谁能管了。”沥青看了他一眼,戏说,“怎么,你觉得余师兄不行?”
“我不是那个意思。”苏锦眠也感觉自己刚才那句话歧义太大,解释,“只是没想到而已。余师兄常年住在顶峰上,弟子们大多听说过他却没见过——要不是上次宗门大比,很多人都还没见过他呢。”
他跟沥青并排走在路上,语速放慢:“我就是觉得,余师兄之前存在感太低,所以有些意想不到。”
“还有更让你意想不到的,信不信?”沥青想起什么,好笑地看着苏锦眠。他眉头夸张地扬起,像在说一件天大的事,“我上回去找他时,看见他正在藏掌门印——你也知道,那东西以前都是大师兄掌管的。”
苏锦眠怔然扭过头:“你是说……”
沥青故作高深莫测,点了点头:“宗门大比时酩越峰留下了这么大一个摊子,大师兄是个极富责任感的人,他本不该在事情没处理完的时候就走,但他却义无反顾地跟在你们后面离开。我猜是大师兄过不了心里那关,主动把‘少峰主’的位置让了出来——当然余师兄肯定不会接这个位置,但日后的酩越峰峰主,我看应该就是他了。”
沥青还在说什么苏锦眠已经听不清了,他耳鸣一般,脑子嗡嗡炸响,只在思考一件事情。
洛无弃了少峰主之位,为什么?
虽然他现在记忆越发不好,但也记得,原著里绝对没有这一段。
街道上人来往喧嚣,头顶上灿阳高照,盛夏*的空气里没有一丝风,但苏锦眠却觉得自己一向如无波古井的心里,好像有什么涨得要溢出来。
第34章
西市临陵城水渠的一间客栈里,陈设朴旧,坐客萧条,唯一几位客人还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这让占地本就不窄的客栈看上去有些凄凉。
这处据说原先也热闹过,只不过后来陵城东市发展起来,那边修了许多更大更好看的客栈,这边人来往渐稀,就有了废弃之感。
一个伙计打着哈欠擦桌子,不解地问旁边的同伴:“你说这掌柜的是不是发疯了,我们平日就不怎么挣钱,近几日凡进来喝酒的还都请吃咸菜,他就不怕亏本?”
另一个同伴明显是更有见识一点,闻言十分轻蔑地睨了第一个说话的人一眼:“你知道什么?前几日来的那一批人,个个穿着华服,给钱又慡快,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大宗门出来历练的弟子。掌柜的心里高兴,做一个慈惠的样子,以后才能挣得更多。”
他夸张地比着两只手,神情倨傲,仿佛挣钱的是他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