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似乎觉得很有趣:“我这也是关心大哥,大哥怎么能不理解我?”
孟笑沉默了一会儿。说起来他母亲跟小姨都是红颜薄命,当年方芷在他母亲没了两个月之后就嫁过来的时候孟笑心里不是不恨的,但她嫁过来还没一年就因病命陨,且期间对孟笑也没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于是人走了以后,孟笑一开始的怨念渐渐消散,又开始惦念起那个女人代替了母亲的那点好来。
但很快他又将心思敛好,孟笑嘲讽道:“既然你也承认我这个兄长,跟我就没必要假惺惺的了吧?”
孟隋道:“我将我心意都表明出来了,兄长不信,我也没办法。”
他不愿意说自己目的,孟笑也不想再跟他多拉扯。他看了看外面天色,做了一个起身的动作:“既然没办法jiāo互真心,那就没继续聊的必要了。城主在哪里?我去看看。”
这会到了锦州城,他反而没那么着急,称呼也从之前在洛无他们面前的“父亲”变成了没什感情的“城主”。孟隋是知道他对孟行真实感情的,见他心口不一,只觉得心底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般,有点痒。
他也跟着站起身,往前一步挡住孟笑要离开的动作,笑道:“多年未见,我都还没跟兄长叙完旧,大哥怎么就这么着急想要离开?”
孟笑盯着人,神情淡然:“你想做什么?”
若要打一架,这个时候的孟隋,是打不过他的。
他又想起前世孟隋为了困住他使的那些下作手段,心下有些不悦。
谁知孟隋只是微微一笑:“大哥说的哪里话?弟弟一片赤忱真心,大哥说得,就好像我图谋不轨一样。”
孟笑眯着眼睛看他,半笑不笑,似在审视。
孟隋摊了摊手,做无辜状:“难道这么多年不见,大哥真的半点都不想我?”
“想。”孟笑一顿,盯着他的眼睛里添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怎么不想?我做梦都想你去死,可你居然认为我血缘凉薄,我这个做兄长的实在委屈。”
孟隋并不觉得他说的话有任何威慑力,他盯着孟笑笑,却不说话。
孟笑转而脸色一沉:“我这回回来不是为了你,也不想跟你有太多牵扯——锦州城你若要便要,看在芷姨的份上,我不跟你争,你只要不把我卷进事情里就好。”
孟隋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看在谁的份上?大哥,你以前不是最恨我母亲的吗,怎么出去一趟,心肠反而变软了?”
孟笑只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对,他不欲再与孟隋纠缠,默不作声跨过孟隋的阻拦离开了。
另一边,方汀刚给苏锦眠安排好的房间里。苏锦眠看着隐在暗处的黑衣人,语气平淡:“你也想以前的事了吗?”
“想。”黑衣人勾唇,漆黑的眸子里看不清一丁点神色,“怎么不想。”
【作者有话说:接下来是孟笑的戏份会比较多(毕竟还是主剧情,感情什么的先放一放)】
第36章
孟笑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里,孟隋每天与他上演着兄友弟恭的戏码。孟笑心情好时便陪他演一演,只不过说的话大多夹枪带棒;他故意话里带刺,偏孟隋似觉无所谓,一点反应都不给。孟笑伸出的拳头总打在棉花上,难受极了。
孟笑也去看过孟行,那个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锦州城城主,也是在他面前总不苟言笑的父亲。病中的孟行不似往常沉稳模样,他白着一张脸,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没有感知,好像浩大的天地只剩下这小小一方。
据孟隋所说,孟行昏迷已有一旬时间。他先前受伤也看过郎中,郎中说不是什么大病,何况他们修行之人身子骨本就更健朗些。于是孟行没将这伤放在心上,谁知道半个月以后,他突然陷入昏迷,并且一昏就是十数天。
孟笑自觉没心肺也淡亲缘,这时候却再笑不出来。他皱着眉看了一眼chuáng上的人,询问身边的孟隋:“他是怎么受伤的?”
按实力看,锦州城能排进大陆势力榜的前十,孟行能统领锦州,自身实力自然也不可小觑。能打过他的人不是没有,只不过多多少少也会顾一下锦州城,因为暗伤孟行几乎是向整个锦州城宣战,但如果真是那样,大陆上定然已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他不可能不知道。
而事实是,他自回来以后,并没有听孟隋说起过伤孟行的人,甚至他这几天出去,发现锦州城的城民们并不知道城主重伤的消息。
他神情认真,孟隋却似乎并不觉得孟行的昏迷不醒是什么大事。他盯着孟行,漠不关心道:“约莫一个月前,府里设宴,宴上进来了刺客——不过那些刺客手法不行,整场宴会上居然只死了两个人,他们自己还全军覆没了,兄长,你说这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