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云望,希望的望
“你说的那个人,是我三叔,云贵,我叫云洛。”
三......三叔?
小翠眼底掩饰不住的震惊。
她找了那么久的人......
那么之前,在飘香楼时,她就已经晓得了......
“那会,我就已经知道了,可一些原因,我没说,你捎给我的五十两银子,还在家里好好的放着,就等着找机会还给你。”
小翠安静听着,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她是云贵的侄女,他们是一家人。
那么......
“孩子......你带我去找你三叔好不好?我有许多话想问他。”小翠拽着她胳膊道。
那眼神,就差要给她跪下了。
小翠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却已经给三叔生了个儿子,而且,还满怀期待的等着。
造孽啊。
她恐怕还晓不得,三叔压根不是啥好人,而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妇女之友”。
她道:“去之前,有些事,你必须晓得。”
她倒不是帮着三叔,而是小翠不知情的过去,事情闹开,受伤害最大的,是她。
尤其,她还是那么特殊的身份。
这世道,往往对男人的宽容要比女人的多的多。
她三叔,充其量落一个风流的名声,往后日子照样过。
可小翠姑娘呢?
她的孩子呢?
一辈子受人指点,恐怕,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把她们给淹喽。
小翠其实对云贵了解不大,她愿意听,点点头,“好。”
云洛把三婶怀孕的事,已经之前三叔干的混账事,又是如何没了命根子,一直到现在,说了干干净净。
院子里静悄悄的。
小翠整个人木木的。
她张了张嘴,想说啥,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眼底有震惊,有不可置信,有爱,有恨,有怨,有悔......
诸多复杂感情交织,让人瞧不清楚。
许久,她才沙哑着嗓子道:“是不是......弄错了......他......你三叔说,他娶过一个媳妇,可那媳妇很凶,是个母老虎,俩人感情不好,后来,人害了病,没了。”
啥?
三婶害病没了?
他三叔还真敢说。
三婶那般崇拜自个三叔,晓不得知道这话啥反应。
她道:“其实我三叔,之前和村子里王寡妇也在一块过,后来被发现,我三婶闹了一场,差点吊了脖子。”
小翠是晓得云贵在姑娘圈子里很受欢迎的。
嘴巴甜,又会哄人。
可......竟是这样的人?
“他......他真的干过那样的事?”
她语气很轻很轻,好似自个都不确定。
“原本,这事,是你和三叔自个的,我一个晚辈,不该多嘴过问,可云家情况复杂,我不得不提醒你。”
“去或者不去,看你自个的。”
小翠心里复杂的厉害。
如果真和云洛说的一样。
云贵根本没想到要赎她出来,她来村子里干啥?
不,就算他赎她,她还能嫁他,跟他回家吗?
他家里,已经有了一个怀孕的媳妇,她就是多余的,是第三者。
就算是她愿意给人做小,对方愿意吗?
还有以后她的孩子,咋办?
她一出现,她的身份肯定瞒不住,孩子要跟着她一辈子抬不起头。
她的希望没了。
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小翠悲从中来,捂住脸,忍不住哭了。
云洛晓得她难过,也没阻止,任由她发泄,等她哭完了,递给她一块帕子,道:“擦擦吧。”
“孩子,好吗?”
“很好,爷和奶都很疼他,爷还给他取了个名,云望,希望的望。”
希望的望。
孩子就是她的希望。
为了这份希望,她可以忍受一切委屈。
至于和云贵的前程往事,她就当成一场梦,梦醒了,全部都给忘了。
“云洛,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否则,小望可能要跟着我遭罪了。”
“我想好了,我不去找他了。”
“只要小望好好长大,我这辈子,没啥求的了。”
云洛感慨,她竟这般看的开。
为了孩子,独自隐忍。
归根结底,还是三叔造的孽。
她道:“那你以后去哪儿?”
“回飘香楼。”小翠道。
原本她和云贵商量好了。
等他给她赎身,就和他一块回村里,俩人隐瞒自个身份,只说她是逃难来的,只要注意些,是不会被认出来的。
她相夫教子,伺候公婆......
可惜......
她的命运,还是没改变。
“小翠姑娘,你要是想见孩子的话,我可以帮忙。”
小翠眼底明显有光明,她激动地抓住云洛手,道:“我......我真的能见到吗?”
“对,三叔自从那事后,受的打击不小,一向不出门,让三婶带孩子过来一趟,也不是啥难事。”
“谢谢......”
云洛这就出门去了。
赵春枝这几日都快在家里闲出疯病了。
以前跟她一块嗑瓜子聊八卦的妇人都上云洛那儿去做冬衣了。
偏偏,云洛那鬼丫头,不让她们在老宅扯人长短。
害的她无聊死了。
尤其,家里那位老太太还卧床呢,她甚至变态的想跟老太太吵上两句。
无聊的时候,有时候去猪圈和猪唠嗑的事都干过。
无聊着,无聊着,云洛竟然来了。
还是喊她去家里吃东西。
她一开始还是有些怵的。
毕竟云贵的事闹的那么大。
她心里也怨过,不过后来也想开了。
这都是命!
怪谁?
还不都是怪他自个弄了太多女人?
她既解恨又心疼,总之复杂的很。
不过,最重要的事,她可以找人说话了,才不管对方是谁,“小洛,你又捣鼓出啥新鲜吃食了。”
“也没啥,我就想瞧瞧小望,顺带喊你一块过去。”
“成成成,三婶抱着这就走啊。”赵春枝乐的屁颠屁颠上屋里抱人去了。
云贵和孩子都在睡着,出门时,他都还没醒。
一路上,赵春枝那嘴,就像泄洪的闸门一样,嘀嘀咕咕,絮絮叨叨,噼里啪啦,说个没完没了。
从早上起来,差点摔跤,到中午做饭,差点打破一个碗,甚至去茅厕时瞧见两只鸡抢一片菜叶子,再到混入老年堆里,听来的话,一五一十的细说。
云洛见她丝毫没有收敛心思,头疼的加快步子。
等回了家,院子里没人,堂屋门开着,云洛晓得,小翠定是不敢见三婶,躲里头了。
赵春枝随手把孩子放在桌子上,四处张望,总算停止传播八卦,“小洛,啥好吃的,快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