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伤口的后遗症
“不过我需要提醒你的是，这里没有任何的公平和正义可言。”弗雷德满不在乎，可见他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明白，我不会做傻事的。”凌小暖乖巧的点点头。
“那就对了，现在你需要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会儿。”弗雷德说着便走到门口关了灯，正要推门出去，又想起什么似的，慢吞吞折回来，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凌小暖好奇地望着他，这个热情的中东男人怎么突然腼腆起来了......
弗雷德张了张口，支支吾吾了几声，这才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
“作为医生，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说明，你胳膊上的伤口很严重，部分肌肉神经会失去传导功能......”弗雷德面色严肃，用一种有些惋惜的声音说。
一连串英文医学术语从他嘴里冒出来，听得凌小暖一头雾水，她忍不住老老实实地问道，“抱歉，你能说的更简单一点吗？有些东西我可能连中文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弗雷德呆了呆，耸了耸肩笑道，“我宁愿你没听懂，其实我不太忍心告诉你。”
凌小暖心里咯噔一下，但是见这位医生比自己还要紧张的样子，倒是有些放松下来了。
“没关系，比起善意的谎言，我更想知道真相。”
或许，女人一旦清醒之后就会对自己无比残忍，凌小暖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也不想活在欺骗之中了。
“你确定吗？”弗雷德小心翼翼地问。
“在我平静的人生里大概不会有比胳膊中弹更倒霉的事了。”凌小暖自嘲一笑。
她笃定的态度感染了弗雷德。
“那我这么说吧，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你可能没有办法随心所欲的使用右手......”中东男人寻找着措辞，看得出来他已经在用最简单的英文单词解释了。
“可以详细说说吗？”凌小暖有些懵，笑了笑说，“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
弗雷德只好摆出一副“我真的很遗憾”的表情，直白地解释道：“也不是完全不能用，但是灵活度会受影响，如果你不是左撇子，那么，写字、画画、打游戏操纵键盘和鼠标，都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松......这一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凌小暖顿时僵了僵。
“是暂时的，还是以后都......？”她试探性地问道。
“这要看肌肉神经的恢复程度，如果情况理想的话可以恢复到百分之八十......”弗雷德尽职尽责地宽慰着病人，但他十分清楚，这种情况能恢复个百分之五十就不错了。
他观察着凌小暖的表情，犹疑着问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凌小暖一下被这个问题戳中了神经，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笑着说：“我......我在酒店当服务生，收拾客房、打扫卫生。”
“哇哦，”弗雷德兴高采烈地拍了拍巴掌道：“那简直没什么影响！”
“嗯，是啊......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凌小暖用力扯起嘴角。
“真幸运！”中东男人笑得很夸张，眼睛都眯了起来。
“确实挺幸运的，至少我没被打中心脏。”凌小暖附和了一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有人在走廊里大叫弗雷德的名字，弗雷德这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叮嘱凌小暖好好休息才推门出去。
他前脚刚离开，凌小暖脸上的笑容落了下去。
她低头望着缠满白色纱布的胳膊，左手轻轻按了按。
纱布包得很严实，好像按在一块石头上似的。
右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擦破了皮，也被包了一层，碘伏的颜色从纱布间透出来。
她用左手握住了有些麻木的右手。
以后，画画会变得更加艰难吧......
但是没关系的，她刚开始画的时候，拿笔的手一点都不稳，什么都画不好，却还是坚持下来了。
总不会比刚开始的时候更糟糕了......凌小暖艰难地提了提嘴角，她这段时间过得非常随心所欲，很久都不需要强颜欢笑了......
......如果说完全无所谓的话，凌小暖自己都觉得虚伪，心里那点失落感不是假的。
但现在，不是该失落的时候。
她掀开被子换上自己的衣服，打开门，一股海风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