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眼窝随着嘴角裂开的笑容,卧蚕更加的明显灵动,林奈柚坐在小凳子上,胳膊撑在chuáng上,两只手拖住下巴笑昤吟地看着白清淮。
“你要好好睡觉哦,等明天放学,我陪你去换药。”
白清淮嗯了声,闭上了双眼。
实际上他根本没有睡着。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可以听出来走路的人刻意放轻了步伐,啪的一声,四周暗了下来。
林奈柚将灯关上,又轻手轻脚地坐在了凳子上,将外套披在身上,直接扒在chuáng边将脑袋压在胳膊上也睡了。
房间里安安静静,连隔壁的声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白清准睁开了眼,微弱的光线下,只能看见少年俯下来的一头卷发,还真一点也不娇惯的睡了过去。
白清淮想,林奈柚这个人其实挺神奇的,跟他做同桌的时候,窗台上落下一只虫子,都能吓的扑在他身上,平时暍水,瓶盖都要麻烦他拧幵。
但如今身在这样破败的环境里,却依然可以毫无芥蒂地睡过去。
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清早,吃过早饭后,封卓君送白药上学。
要了一个分别吻,封卓君才依依不舍地把白药放下了车。
白药背着书包,发现今天林奈柚来的特别早,看见他就像看见了救星。
“快快快,白药,快把数学作业借我抄抄。”
白药的作业早在上课无聊的时候写完了,从课桌里拿出卷子,递给林奈柚。
“怎么了柚子,昨天没写作业吗?”
林奈柚露出懊恼的表情:“昨天忙着照顾病人,忘了还有作业要写了。”
“语文卷子昵?写了吗?”
林奈柚几乎绝望:“也没......”
白药把语文卷子也找出来拿给了林奈柚,然后把他的数学卷子拿了过来:“我给你写数学,你快点抄语文,收作业之前应该还能写完。”
“谢谢你呀,白药。”
林奈柚低下头,幵始继续埋头苦抄起来。
紧赶慢赶,终于在收作业之前补齐了作业。
下课时,白药看林奈柚总在揉自己胳膊,问道:“柚子,你胳膊怎么了?”
林奈柚笑了笑:“没事,就是昨天晚上压了一夜,有点压麻了?”
“什么?”白药没听懂。
于是林奈柚又把昨天晚上在白清淮家的经历重新说了一遍。
不过出于对白清淮隐私的保护,林奈柚并没有跟白药说白清淮现在住的房子很破。
“那他呢?白清淮现在的伤怎么样了?”
终究是血脉相连,白药对白清淮还是会有一些挂念。
林奈柚小脸垮了下来:“缝了二十多针昵,尤其是伤到了后背,做什么都不方便。不过他都是因为救我才会受伤,我一定会照顾他一直到完全恢复。”
晚上放学,林奈柚没有等白药,就瞍的一下子跑没人了,说是要赶紧带白清淮去换药。
今天晚上白药也是有安排。
封卓君昨天将材料生意谈了下来,今天公司要开庆功宴。
他说要带上白药一起去,一来是让白药先认识一下公司,二来也是让公司的人认识一下老板娘。
司机把白药带到了写字楼,白药给封卓君打了一个电话,便有秘书下楼来接他。
公司规模还不大,租了一片写字楼,公司则是在写字楼三楼,一共有两个大厅。
时间原因,装修称不上jīng致,但也初具规模。
秘术一直把白药带到办公室门口,敲了门。
里面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一种白药从来没听过的冷漠语调,低沉的声音不带感情,完全漠然地陈述一件事情。
白药推开门,封卓君正在埋头处理文件。
衣服最上面一颗扣子一丝不苟扣在衣领上,带着早上他新给封卓君挑的一条领带。
深刻的侧脸每一分都长在了完美的弧度上,凝重的氛围让白药大气都不敢呼一口,生怕影响了封卓君工作。
这样的封卓君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好像把所有幼稚柔软都留给了自己,对外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剑。
封卓君放下笔,抬头看见了白药。
“怎么都不出声?”
看清是白药的一瞬间,封卓君蜕下了所有冷漠,若是让其他员工看见,估计都得惊掉双眼。
他还以为进来的是公司下属,还在想白药怎么还没上来。
白药走过去,给封卓君捏了捏肩膀:“看你在工作,就没打扰。”
封卓君扣住白药捏在他肩膀的手,直接将人拉在了自己怀里。
“瞎说,明明是工作打扰我陪你。”
将白药抱在怀里,一天的疲惫感都好像忽然消散殆尽。
白药靠在封卓君身上,问道:“工作都处理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