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到,贾政竟然会自个爆出这么大的瓜!
贾代善怒瞪着贾政,气的老脸通红,“好!很好!非常好!你他妈的竟然敢弑父起来了!”
是谁给他的勇气!?中风的贾史氏吗?
虽然贾代善一连说了好几声好,不过看着他的表情,没有一个人会傻的认为这真的有什么好。
就连吃瓜的应天府尹都有些紧张了,深怕贾代善会忍不住当场斩杀贾政这个不孝子。
贾代善再次提起了刀,不过他还没砍下去呢,贾政便吓的尖叫道:“你要是杀了我,就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了!”
贾代善正想说老子不只你一个儿子之时,贾政又狰狞笑道:“难不成你还指望贾赦?贾赦那家伙恨死你了,宁可分宗也要离开荣国府,他现在已经不是你儿子了!你以为他会给你养老送终?怎么可能,说不定等你快死了,他才会见你一面。”
说到此处,贾政不禁一阵快意,他不好了,贾代善这个老家伙也不会好,老家伙还不知道他的身世,老家伙为了个假儿子把自个真儿子都给赶走了,他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他才是真正的蠢货!
贾代善气的直打颤,他为什么会跟赦儿闹到地步,还不是因为他先前一直护着这个逆子之故!一想到他护的竟然是这么一个不孝的东西,还让自己的亲骨肉有家归不得,贾代善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翻,瞬间晕了过去。
贾代善这一晕也吓了众人一跳,王夫人躲在一旁,倒是有几分希望贾代善就这样直接气死算了,虽然如此一来,贾政固然是要跟着贾代善陪葬,但没了贾代善,没了贾政,她的珠哥儿就是荣国府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也就是下一代的荣国公。
这荣国公夫人虽好,但那及得上荣国公老夫人的尊荣呢,想到此处,王夫人不免有些飘飘然,没了贾代善,没了贾政,珠哥儿又小,她就是荣国府里独一无二的女主人了,到时她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一想到此处,她真巴不得贾代善就这样彻底死了,别再醒来。
而贾政更不可能管了,他虽有些惊慌,但也巴不得贾代善直接死了算了,俗话说一死百了,只要贾代善一死,便不会有人追着他弑父之事不放了。
“老太爷!老太爷!”林大管家是真着急了,连忙让人拿帖子请太医,又是给贾代善推『揉』胸口,忙活了许久,好不容易贾代善才醒了过来。
应天府尹一见贾代善醒来,连忙告辞了去,这瓜虽然好吃,不过可别为了吃瓜而惹火上身才是,要是贾代善有个什么,旁人不明究理的,怪上了他怎好,安全起见,还是尽快离开荣国府才是。
应天府尹很好心的顺手把贾政和王夫人拉回应天府大牢,王夫人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辜,全是被贾政胁迫的,不过毕竟她和贾政夫妻一体,再加上辛道婆口口声声是受了她所指示,自然也得去应天府衙里走上一趟。
况且应天府尹也看得明白,方才贾代善昏『迷』的时候,这夫『妇』俩个动都没动,脸上还隐隐带着笑呢,也就只有林大管家一个管家忙前忙后的,着实没半点为人子,为人媳的模样,就凭这一点,也算得上是不孝了,去大牢逛一圈,不冤。
除此之外,应天府尹还让人去逮捕倪大,当倪大被捕之时,还在状元楼里享受着他的美食呢,压根没想到贾政竟然会这么快就『露』馅了。
倪大不过是个小混混,衙役们一吓,顿时什么都说了,不只是贾政的打算,甚至就连贾政并非贾代善之子的事情也说了。
倪大虽是混混,但记『性』甚好,把贾母当时与贾政之间的对话一字一句的全说了,听完之后,众人那有不明白的,而且倪大还把贾政许给他一万两银子的欠条交给了应天府尹,这下子不只是人证,就连物证都有了。
应天府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下巴收回来,原以为贾政企图弑父这个瓜已经够大了,万没想到下一个瓜更大。怪不得贾政要弑父了,做为雀占鸠巢的假货,怪不得贾政恐惧之下,动了弑父之意。
再想一想自请分宗的贾赦,应天府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贾代善了,好好的亲儿子、亲孙子不要,偏疼着一个假货,结果还险些被假货给害死了,这眼睛当真是……
应天府尹能混到今时今日的地位,能长久安稳的坐着应天府尹的这个位置,自然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他不只是和稀泥的本事好,就连审案的本事也有几分,贾政本就是个胆小无能之人,王夫人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不过略吓了吓,连刑都没用上呢,两人就全交待了。
贾政的确是动了弑父之念,不过没来的及行动。王夫人也的确是买凶/杀人,不过她全都推到了贾政身上,说是被贾政所指示的,至于为什么好好的要杀的是贾赦,事到临头却成了贾代善,这事无论是辛道婆和王夫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贾政虽连连喊冤,但王夫人这边则是有着李大家的与叶嬷嬷作证,证明谋害贾赦一事全是贾政所主使,这李大家的是王夫人的陪嫁,不足采信,但叶嬷嬷可是贾史氏的陪嫁,按说该偏着贾政而非王夫人,但却也如此说,可见得这事真是贾政所为。
再则,应天府尹也从贾政房里的小厮口中得知,这贾政用着王夫人的名义搞事也不是头一回了,当年就曾经偷拿王夫人的私章,利用王夫人的名义盗卖祭田,还把这事推到王夫人的头上,让王夫人为此赔了一大笔银子,嫁妆都因此而赔没了。
王夫人一听到这事,当下也顾不得在大堂之上,气的直捶打贾政,“原来是你偷了我的私章!你……你怎么能这样做?我好歹给你生了珠哥儿,肚子里还怀了一个,你怎么能这样陷害我!”
众人也不由得鄙视贾政,王夫人这种买凶/杀人的媳『妇』固然不好,但怎么及得上像贾政这般连自个妻子都陷害的男人呢?况且王夫人再不好也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啊,这孩子有了这么一个母亲,叫这孩子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见人?贾政这厮也着实太狠心了。
贾政也被王夫人疯癫的态度吓了一跳,连忙道:“不是我!是母亲啊,是母亲要我盗了你的私章,以你的名义贩卖祭田的。”
说到此处,贾政难得的委屈了,他那会想到贩卖祭田这种事情,这事全都是母亲让他做的,他也是冤枉的啊。
贾政不说还好,他这样一说,众人越发鄙视他了,凡事不是推到老婆身上便是推到老妈身上,这家伙还是男人吗?
面对此情此景,应天府尹也只能叹天网灰灰,疏而不漏,要不是这买命的对像从贾赦改为贾代善,说不定贾赦就当真被王夫人算计到,而贾代善痛失亲子不说,也不可能会无意间揭『露』了贾政的阴谋,发现贾政非其亲子一事。
人证物证俱全,就连犯案的动机也清楚明确,贾政辩无可辩,弑父乃是重罪,咳,那怕是养父也是父,自然得以重罪论处,收押大牢。
至于王夫人,虽然也犯了买凶/杀人之事,不过念在她有孕在身,应天府尹商量再三,终究还是把她送还王家,待生产后再行论罪。
至于为什么不是送回贾家,咳,原因你懂的。
因着荣国公被刺一案镇惊朝野,应天府尹审案之时也没避着旁人,再加上刑部官员一同会审,不过短短数日,这荣国府内各种不可不说的故事顿时传遍京城,特别是荣国公顶上那顶帽子颜『色』的故事。
贾代善虽是竭力阻止,但这么惊暴的八挂怎么可能阻止得了,贾代善的头上顿时多了一个绿帽王的美名,说句不好听的,这世上戴绿帽子的人可多了,但戴到像荣国公这般的,为了一个假儿子而不要亲子的,也算得上是世上少见,不给他封王还成吗?
这外头什么绿帽王的流言自然也传到贾代善耳里,贾代善一怒之下,本就虚弱的身子顿时气病了,而且就着太医所言,贾代善这次是真病,可不是假病。
平康帝按例让人赏了『药』材,又特许温院判亲给贾代善看病,说实话,贾代善这次这个脸当真是丢大了,让他想吐槽都不知道从何吐起了。
平康帝也不免疑『惑』道:“你说这代善究竟是什么眼神?竟然把史氏那个□□给捧在手心里这么多年不说,为了她的私生子,竟然连自个亲骨肉都不要了?”
虽然史氏的容貌确实是比海靖强些,不过这人品那能跟海靖相比,再着,像他们这样子的人,那种美女要不到,就那么一张脸,也着实不值得贾代善为了她连自个的亲骨肉都不要了,除了脑残两字,他还真想不到用啥来形容贾代善了。
夏德全叹了口气,也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说,要是没有先前贾赦自请分宗之事,这荣国公也不过就是载顶绿帽子罢了,但跟着先前贾赦自请分宗之事一联起来,荣国公不仅仅只是戴绿帽,甚至还是绿帽之王,这么眼瞎又脑残的事,只怕也只有荣国公了。
夏德全低声道:“想来荣国公也不知道此事。”
绿帽子这种事,只要是个男人都忍不住,要是荣国公知道了,绝对不可能让贾政这厮活到现在。
平康帝不屑冷笑,“他心里会没点数吗?要真没数,也不会搞什么滴血认亲了。”
随着贾政身世的爆发,更多荣国府里不可不说的故事冒了出来,像是贾代善之前怒砍贾政,滴血认亲一事也都冒了出来,毕竟这世上人人都有一个善于联想的脑袋,贾代化能想到的,旁人自然也能想到。
平康帝也懒得去管贾代善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儿,“你说这贾政的亲爹该不会是……”
平康帝没明说,不过夏德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夏德全低声道:“回圣上,当年先帝的确是有意让史氏与叔王订亲,两人也曾经见过几面,这事怕是极有可能。”
而且都明明白白指出是潭拓寺里的『淫』僧了,在那时的『淫』僧也只有叔王一个,不是他是谁呢?
“哼!”平康帝冷哼一声,显然是极为不悦,他最重视的莫过于自己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自然容不得任何想跟他抢这把龙椅之人,别看他好似大肚的饶了叔王一命,那是因为他好面子,不愿意留下一个弑叔的罪名。
但事实上见他把叔王几个房里人全都勒令自尽,下令叔王出家之后又心有不甘的让人私下给叔王下了绝育『药』一事,便知道平康帝绝计容不得叔王还有半点骨血在世。
平康帝怒道:“怪不得叔王那厮竟然还有谋反之意,原来是因为知道有这么一个私生子啊!”
他原本想着,叔王又无子女,谋反后这江山能交给谁?原来是因为他在外头还留有遗脉,怪不得。
夏德全低声道:“圣上,可要奴才……”
夏德全悄悄地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斩草除根。
平康帝略略思索后道:“不用!”他顿了顿道:“这么一个弑父的玩意也绝计讨不了好,犯不着为了贾政这厮而脏了咱们的手。”
弑父本就是重罪,眼下京城里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关注着这个案子,应天府尹不可能轻判,况且叔王已死,也算不着在这没用的家伙身上再花什么功夫了,说句不好听的,这家伙不配!
“是。”夏德全低头应道。
夏德全暗暗的松了口气,他做为太监,这辈子也不可能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是以他最喜欢的莫过于孩子,贾政这厮也就罢了,但他膝下幼子着实无辜,还有王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是可怜,要他们为了一个没见过的祖父而没了『性』命,夏德全也有些于心不忍。
很少人知道,夏德全最喜欢的就是孩子,平日里的私房也大多用于资助在京城附近的慈幼局去了,若非靠着夏德全资助,靠着朝庭拨下来的那一点子银钱,这京里的慈幼局那能照顾得了如此多的孩子,夏德全身上的功德之光,也是由此而来。
“对了。”平康帝想到一事,“叔王的灵柩也该到了吧?”
夏德全恭敬回道:“是,按着时日来算,莫约再十来日就到了。”
“嗯。”平康帝点了点头,“到时让老四亲自去处理,怎么说都是咱们皇室中人,该有的体面还是得有的。”
夏德全一听,便知道圣上又想给四皇子身上添点份量了,别小看这治丧之事,虽然对象是犯了事的叔王,但这可是代圣上办事,份量自然不同。
夏德全低声道:“是,奴才明白。”
夏德全琢磨着,或许他该让人对常嫔更恭敬一些,谁叫她的肚皮争气,生了一个那么得圣心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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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因为贾政身世而陷入混『乱』中的荣国府,就连被迫接收王夫人的王家也是处于一团混『乱』之中。
先是家里莫名其妙被御林军圈禁,王子腾更是为此走了一趟大牢,结果搞了半天是自家姑娘搞出来的蠢事,再之后整个案件大翻转,搞了半天不是自家姑娘,而是自家姑爷用姑娘的名义搞出来的,再然后,连姑爷也不是姑爷家人了。
这一连串的变化下来,无论是谁都惊得呆了,更别提被送回王家养胎的王夫人。
王夫人也是一脸懵『逼』的,自从知道自个丈夫不是荣国公的种,而是什么『淫』僧之后后,她整整傻了三天,就连素来与王夫人不合的王子腾之妻──王何氏,也难得的没怎么刺激王氏,还主动让下人小心伺候着。
说起来,这王氏嫁了这么一个丈夫,当真是倒了血楣,原本好些还怨怪着王氏的王家人见了王氏这样,也着实怪不起来,其中以王子腾为盛,他本就为了妹妹嫁给贾政这么一个草包而心中有愧,在知道贾政这么一连串的『骚』『操』作之后,对王氏越发愧疚。
毕竟当年是他为了自己的前程,一手促成了王氏与贾政之间的婚事,那想到竟然把自己的妹子给亲手推进了火炕之中。
见妹妹傻了好几天,王子腾还道她担心自个儿子,低声道:“你也别担心珠哥儿,我听说荣国公身子已经大好,过二日我便亲自去一趟荣国府把珠哥儿带回来。”
先前无论是王家还是荣国府里都忙『乱』『乱』的,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而且荣国公病的厉害,也不是谈这事的时候,如今自然是时候把珠哥儿给带回来了。
王夫人连连摇头,泣道:“二哥!我该怎么办啊?我什么都没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啊?”
原以为就算没了贾政,她好歹也是荣国府次媳,这小日子再怎么也不会差的,结果搞了半天贾政竟然不是贾家子,她的嫁妆又被贾政给掏空了,她的珠哥儿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以后该怎么办呢?
还有她……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贾政这么一个夫婿,要她如何能接受?
王子腾眼眸微冷,“放心吧!二哥不会让你跟着贾政这么一个废物。”
贾政这玩意那有资格做他的妹婿,虽说贾政那厮犯了弑父之罪,绝对是死定了,但那怕是孝,他都不准备让自家妹子给贾政这厮守着,他不但要代妹义绝,还要为自家妹子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