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六章 再不相欠

  第九百五十六章再不相欠

  皇宫里死个把人,只要不是要紧的就不算事儿,可一下子死十几个,还都是昨晚出入御书房的,说句难听的,皇上还活着呢。

  “那怎么办?独孤柔那个贱妇当众说出那么难听的话,倘若那些话传出去,堂堂太子,名声何在!”顾紫嫣怒向锦葵。

  “皇后息怒,奴婢听说那独孤柔是诈尸,死人说的话能有几个相信,这事儿也无处可查,反倒是把人杀了,平白落得个杀人灭口的猜忌......”锦葵点到即止,“奴婢多言,此事还望皇后娘娘斟酌。”

  冠冕堂皇的话说出来都好听,锦葵本意并不想那些人死。

  顾紫嫣深吸口气,沉凝片刻,“你说这事儿,凤余儿占了多少?”

  “皇后的意思是?”锦葵试探问道。

  “独孤柔明明中了断肠草之毒,怎会诈尸?这里面必是有人动了手脚!除了凤余儿,还能是谁!”顾紫嫣冷厉开口,眼中显露杀意。

  “奴婢眼拙,倒没看出凤余儿有问题,反倒觉得凤天歌更值得怀疑。”在锦葵看来,顾紫嫣已将凤天歌视作眼中钉,相比之下,保凤余儿才是正道。

  顾紫嫣皱了皱眉,“照你这么说,这事儿就算完了?”

  “我们总会有机会的,眼下奴婢觉得棘手的反倒是韩大人的死,倘若这件事太子殿下不给颖川一个说法,王爷必不会太高兴......”锦葵顾左右而言他,希望能把顾紫嫣的注意力转一转。

  果然,她这句话算是说到顾紫嫣心坎上,“这事儿除了丁酉,还有大理寺少卿兼办,且看父王想要个什么结果,随他心意便是。”

  锦葵没再多话,只俯了俯身。

  喧嚣一夜尽。

  因为北冥渊的缘故,第二日休朝。

  自昨日金翠楼出事便一直活跃在刑部跟大理寺的庚博远,终是来到天牢。

  此时的庚博远一身官服,有狱卒带路,他很快到了关押赛金花的牢房外,狱卒打开铁链,牢门开启,庚博远慌忙钻进牢房,动作太快,身子撞到牢门上,险些跌倒。

  “小钗!”庚博远走过去时,赛金花将将从铺着干草的地面,搥着墙壁站起身。

  只是在天牢里呆了一夜,赛金花仿佛憔悴了许多。

  见到庚博远,赛金花略为惊讶,“你怎么来了?”

  她这个时候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庚博远。

  金翠楼遭难,死的还是颖川的人,她总觉得此事蹊跷,保不齐金翠楼是被人盯上了,这个时候庚博远最好别跟她扯上什么关系,才好自保。

  “我怎么能不来。”庚博远抬手,拉着赛金花就要出去。

  “干什么?”赛金花不解。

  庚博远转身,神色肃冷,“我去跟丁酉和陆湛闹了,案发时你不在场,他们凭什么关你!”

  话虽如此,可赛金花到底是金翠楼的主事,关她也并不冤枉。

  “你这又是何必......”赛金花不想离开天牢,她不想把庚博远扯到这件事里。

  庚博远却是执意,“话我已经说出去了,他们要再关你,我就到太子殿下面前告他们,好在同朝为官,我平日里素来实诚,他们倒也给我这个脸面,答应把你放出来,你若不跟我走......那我便也不走了。”

  见庚博远动了真格,赛金花没有拒绝。

  她的确很想出去,无论如何,她得想办法把胭脂她们救出来......

  皇宫,延禧殿。

  自昨日昏睡,直到午时才醒的凤天歌起床后不思茶饭,她要到刑部,去找丁酉。

  就在凤天歌离开寝宫时,解风情突然拦住去路。

  “这个时辰,你午饭还没吃,我已经做好了给你端上来?”解风情依旧是宫女打扮,眉目间清绝淡雅,为男子时风华无双,为女子时超凡出尘。

  只怕容祁扮了女装,当也不如这般精致。

  凤天歌无意用膳,婉言谢绝。

  “那里面有人等你。”解风情知晓凤天歌会拒绝,遂朝自己住厢房里面扫过一眼。

  凤天歌蹙眉,倒也没多说什么,随他一并走进房里。

  厢房不似正房厅室分的那般清楚,凤天歌迈进门槛稍稍朝里走了走,便见解风情所说之人。

  她没想到,是墨画。

  此时的墨画,怀里正抱着熟睡的婴孩儿,婴孩儿看上去睡的很甜,白白净净,怎么看都可爱。

  看到凤天歌一刻,墨画当即跪到地上,狠狠磕头。

  “你先起来。”凤天歌不需要问,便知墨画何意。

  墨画没敢,“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亦知凤郡主与我家主子有仇,若非有这孩子,墨画便随我家主子去了也是应该,可这孩子是无辜的......”

  凤天歌沉默片刻,走过去扶起墨画,“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除了这里,奴婢不知道还能去哪里!主子没了,眼下整个皇宫的人都盼着小皇孙死,奴婢实在没办法,只能到凤郡主这里碰碰运气!奴婢求郡主饶这孩子一命,只要郡主能给他寻个生路,奴婢随郡主处置,千刀万剐也心甘情愿!”墨画哭了,眼泪汩汩涌落。

  凤天歌看着墨画,“你不过是个奴婢......”

  “墨画就是个奴婢,命不值钱,只要郡主说一声,奴婢绝对不会眨眼!”墨画不敢直视凤天歌,却是死死护着怀里的孩子。

  你不过就是个奴婢,独孤柔的恶行又岂是你能左右的。

  “我会找人安排你跟这孩子出宫,给你们备足银两,叫人把你们送出皇城,只是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未来多有不易......”凤天歌握住墨画肩膀,“珍重吧。”

  许是没想到凤天歌能做到如此,墨画猛然抬头,眼泪就像豆子般噼里啪啦的掉下来,痛哭流涕,“奴婢叩谢郡主大恩!奴婢叩谢郡主大恩!”

  无所谓大恩,只是不再相欠。

  凤天歌转身看向解风情,“此事烦劳解寨主帮忙。”

  “为什么是我?”解风情颇为疑惑。

  “因为我没钱了。”凤天歌说了句既真实又无奈的话,她现在真的是穷死了。

  解风情还能说什么,“饭都做好了,你不吃些再走?”

  凤天歌没理解风情,转尔看向墨画,“你坐下吃,稍后这位公子会带你们离开。”

  墨画怯怯看向凤天歌旁边的宫女,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