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轩辕琅
容祁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龙乾宫跟齐景帝对弈。
说到对弈,之前屈平曾给过容祁忠告,齐景帝昏迷三年,气血尚虚心智且乱,容不得半点刺激。
说白了,你丫明知道对面坐的是你亲爹,下棋的时候就不能让着点儿?
容祁表示不能,棋场如战场,战场无父子。
更何况赢一局五百两,他跟钱有仇么!
这会儿姚石进来,据实禀报刑部抓人的事。
齐景帝听罢之后没有表态,只叫姚石退到一侧,之后落子。
此非残棋且下了一盏茶的功夫,黑白子实力相当,至少在旁边飘着的北冥狄看来是这样。
何为飘,就是赌,猜输赢。
比如眼下这一局,他猜容祁会赢,所以在容祁身上押了五百两,如果容祁真赢,齐景帝非但要给容祁五百两,还要给北冥狄二百五十两。
龙榻边缘,容祁听到项晏被抓之后面色无波,心里却知凤天歌当会去四海商盟找他,于是黑子便落的快了些,且棋招亦不似初时温和。
半柱香之后,容祁落子,起身,“多谢齐景帝指教,文府有课,容祁先行告退。”
齐景帝这次没晕,他只是怔怔举着白子,无处可落。
直到容祁离开,北冥狄都没看出来谁输谁赢!
钱怎么算?
“咳......皇兄你倒是......落子啊?”北冥狄试探着催了催。
北冥景深深吸气,又呼出来,“瑾瑜,若非知道你棋艺如何,凭刚刚这句话,朕就能叫人把你拉出去,乱刀砍死。”
北冥狄缩了缩头,“皇上砍死我之前,能不能把输给我的二百五十两先给我?”
毋庸置疑,自家皇兄输了。
如此看,自己棋艺也不错,他也能跟容祁对弈两柱香的时间。
“瑾瑜啊,这些年你倚仗自己是皇亲国戚欺负人家容教习,在他那儿赢了不少银子......虽说容教习不追究不计较,但朕不能不主持公道,容教习不要的钱,你上缴到朕这里吧。”
北冥狄,“......”
“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好在你只是天子的弟弟,朕容你分批分次上缴,一次五百两,这次扣除朕输你的二百五十两,你把剩下的二百五十两交到姚石那里......”
齐景帝拼着老命把话说完之后,晕了过去。
北冥狄眼睛红了,父子俩一个样,就知道算计他的钱!
就知道算计他的钱!
你们难道不知道老子没钱么!
四海商盟,二楼雅间。
容祁赶过去的时候凤天歌等了他半个时辰。
“温盟主......”
“温某听说了,项晏被抓,证据是与莽原私通的十二封书信,还有行军图纸,没想到那人竟有本事说服莽原狼主。”容祁一袭绛紫长袍坐到桌边,眉目寒凉。
凤天歌神色肃穆,“只怕说服轩辕琅的人,是颍川王。”
“凤大姑娘既是来找温某,有打算了?”容祁最关心的是凤天歌接下来要如何应对,他又该怎样配合。
只是让容祁没有想到的是,凤天歌并没有说接下来的打算。
“天歌希望从现在开始,四海商盟不再插手此事。”
气氛骤凝,容祁看向凤天歌的目光蓦的一紧,半晌后方才开口,声音依旧温和,“为什么?”
“此事天歌自信可以应付。”凤天歌淡声道。
容祁噎喉,落在膝间的手收了收,“你确定?”
“天歌确定。”凤天歌起身,“还望盟主成全。”
容祁还能说什么呢。
他点头,“凤大姑娘别忘了,在你身后站着温某,站着四海商盟。”
凤天歌拱手,告辞。
直待凤天歌离开,容祁当即唤进温慈,一连串问了好几个为什么!
大敌当前,凤天歌突然说不需要他?
为什么不需要?
几个意思?
温慈听罢之后,稍稍提醒了一下自家盟主,“盟主是不是忘了咱们跟莽原轩辕琅的关系?”
容祁如醍醐灌顶,顿时清明。
外传,四海商盟与莽原狼主,水火不容,不死不休。
的确,但凡四海商盟船只经过莽原那片海域,必定会遭莽原海盗骚扰,无一例外。
容祁这方冷静下来,“因为项晏之事涉及到莽原狼主,所以......歌儿不想四海商盟跟莽原正面冲突?”
“很有可能,毕竟在世人眼里,四海商盟对莽原有所忌惮。”温慈一语中的,“凤大姑娘此举,当是考虑到这一点,怕盟主难做,也怕给四海商盟带来什么麻烦。”
“那之前歌儿突然把坐实袁屹城罪名的事转给卫子默又怎么解释?”容祁挑眉。
“整个大齐皇城能与海外胶南有联系的不过几个人,此事背后那人若查,很容易会查到四海商盟身上,凤大姑娘当时不也是这么跟盟主解释的吗?”温慈提醒道。
容祁表示当时他没信,只道他家歌儿许是更相信卫子默才这么做的。
为此他还生了两天闷气。
“盟主?”见容祁不说话,温慈轻声唤道。
容祁则直接摆手退了温慈,只要想到莽原那头狼他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该怎么说呢,四海商盟根本不怕莽原海盗,但作为四海商盟盟主,他是真怕莽原狼主轩辕琅。
因为除了应该知道自己是容祁又是温玉的人之外,不应该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一个,正是莽原狼主。
轩辕琅。
那个该死的冤家啊!
而对于自己那个冤家的评价,容祁总结的也算精辟。
性别男,爱好女。
如果一个帅字足以贯穿自己的人生,那么好色两个字绝逼是轩辕琅毕生写照。
容祁还记得那会儿他跟雷伊介绍轩辕琅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来,跟着本世子一起叫,狼,大、色、狼......’
且说自四海商盟离开,凤天歌换装后直接去了卫子默的府邸。
正如容祁所言,坐实袁屹城勾结胶南犯上作乱之事的,正是卫子默。
那日她从四海商盟离开后没多久,便觉得自己疏漏了什么,四海商盟打的就是四海通商的旗号,倘若背后那人顺藤摸瓜必会查到四海商盟,巧在卫子默找了她。
事情就这般落到了卫子默的身上。
与四海商盟不同,那人便是查到卫子默,又敢不敢伤卫子默半分?
卫子显已被封为太子,卫国上下皆是卫子默的人。
伤一人而得罪一国的事,那么精明的人,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