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军演规则

  第五百一十八章军演规则

  旧事重提,各人心境却是不同。

  秦淳自诩战刀未老,他想战,想齐能一统中原六国的热血从未泯灭,此番军演他兴奋到三夜未睡。

  凤天歌说的对,为将者,谁不想拥兵!

  但是,他对独孤柔不抱希望。

  酉时,寒市那间极不起眼的茶馆里,坐着两位贵人。

  此刻面对眼前端着身子的独孤柔,他无话可说。

  “侯爷似乎对本宫肚子里怀的皇长孙,并不感兴趣?”独孤柔也清楚今非昔比,如今在皇宫里头自己的地位已经是太低太低。

  秦淳不想打击独孤柔,但也不想她再痴心妄想,“如今皇上已醒,太子依旧把持朝局,宫外还有一个沧海遗珠没找着,说句侧妃不爱听的,本侯还真看不出来,那把龙椅到底要怎么轮,才能轮到......侧妃腹中皇长孙的身上,前提是......皇长孙能......”

  见秦淳欲言又止,独孤柔倒也不在乎,“能活着生下来,再活着长大?”

  “本侯实话实说。”秦淳这话也是太过直白。

  独孤柔冷笑,“只怕侯爷是因为此番军演之事,以为北冥渊的心里头,已经有侯爷的位置了?”

  秦淳不语,的确。

  否则他想不出北冥渊为何会把雀羽营的帅印,用这种方式交到他手里。

  独孤柔笑意渐浓,“侯爷想多了。”

  “你的意思是,本侯会输给凤天歌?”秦淳不满。

  “侯爷敢不敢跟本宫打个赌,不管输赢,雀羽营的那枚帅印都不可能落到侯爷手里。”独孤柔微抬下颚,眸间闪出精光。

  “你太小看本侯!”

  独孤柔摇头,“不是本宫小看侯爷,是北冥渊眼里,根本就没有侯爷。”

  独孤柔之所以敢笃定,完全是古云奕给她的消息。

  彼时古云奕旁敲侧击,问出不管军演结果如何,秦淳都不可能得到帅印。

  “怎么赌?”秦淳火气已被独孤柔提至沸点。

  “倘若侯爷能得到帅印,本宫非但会把那封谋反的密函还给侯爷,至此以后都不会在侯爷面前提皇长孙的事。”独孤柔正色开口。

  “一言为定。”秦淳恨恨道。

  “本宫话还没说完,但若侯爷输了......”独孤柔垂眸,双手抚上自己小腹,“侯爷便要答应本宫,助皇长孙登基称帝。”

  “谋反?”秦淳颇为犹豫。

  “侯爷不要说的那么直接,不到万不得已,本宫可不敢随便沾上这两个字呢。”粗糙桌面上,摆着一个茶壶,下等的瓷,没有繁复纹路。

  独孤柔缓缓拎起茶壶,“侯爷记着,现在的本宫,并非穷途末路......”

  秦淳没有再开口,只静默盯着独孤柔看了许久。

  之后离开。

  房门闭阖的声音响起,独孤柔美眸微抬,白蜡滴在桌面堆积起厚厚一层蜡油,昏黄的烛焰在风中摇曳,几欲熄灭却仍在挣扎。

  人活着就得折腾,折腾不好也就是个死,反正她在鬼门关转了好几圈儿,早就熟门熟路。

  可若折腾好了......

  靠近鱼市的民宅有两处,以鱼市为中心分左右,左侧民宅相对富庶,媚娘跟苏狐的宅院就在其中。

  右侧虽不如左侧富足,但面积却是左侧两倍不止。

  闻府,就在这偌大民宅的中间位置,四方皆通。

  自垂花门走抄手游廊至尽头,一抹身影闪进书房。

  房间里灯火微燃,桌案上的灯盏极为精致,青玉灯盘,灯盘边缘琢勾连云图案,中间为立柱,立柱雕五叶团花,团花为金色。

  精致的灯盏上,烛火却十分昏暗,照在楸木棋盘上,并不清晰。

  闻少卿手执黑子,面无表情盯着眼前的棋盘,身边流刃将容祁自小到大的经历,无一疏漏据实道出。

  “倒数第一......”闻少卿落子,眼中精芒微微闪动。

  “主人怀疑容祁有问题?”流刃低声开口。

  “不重要。”闻少卿重新拾起白子,“军演的事安排好了?”

  “一切皆依主人吩咐,安排妥当。”

  白子落,棋解。

  闻少卿缓缓靠在紫檀木椅的椅背上,看似清澈无尘的眸子渐渐深邃,犹如暗海里湍急滚动的漩涡,神秘幽冷又深不可测。

  “秦淳手下凤钧必死,小歌......”

  “凤钧是凤天歌的三......”见自家主人停下来,流刃小心翼翼开口,却在下一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属下越矩。”

  他是高手,然而在面对眼前这位没有丝毫内力也根本不会武功的闻少卿时,他总能感受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压迫跟窒息感。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气场。

  “小歌麾下六将,必死两人。”闻少卿话虽无情,但在提及‘小歌’时,目光却是温柔。

  流刃面无表情领命,心里却是一惊。

  他一直以为自家主人是喜欢凤天歌的,在颍川的十几年,他每日都会看到自家主人画同一个小女孩儿。

  那小女孩儿的脸上,有半块红色胎记。

  流刃离开后,闻少卿伸出手,拨乱棋盘。

  无意中的乱局,他就喜欢这样下棋......

  翌日早朝,北冥渊终于定下军演时间跟地点。

  时间定在两日后,凤天歌与秦淳带一万军卒分别入与武院后山相衔的乐陵山脉,两营相隔距离为三日三夜程。

  中间地形复杂且有凶兽出没,但无任何人为陷阱。

  毕竟军演与武盟不同,所以这里没有公孙佩什么事儿。

  入山之前,两营所带干粮跟供水相同,无论兵将皆不许佩戴兵器跟暗器。

  双方所用乃不同颜色的木制长剑,长剑尖端有凹槽,槽内有红白两色粉末,两军兵将,沾粉末者即为‘死’,不许再战。

  而与每次军演不同,胜者并非以是否俘虏对方主帅作为凭断标准,而是率先赢得两物。

  一物是雀羽营主帅帅印,另一物是雀羽营五副将任命书。

  此番军演最让人瞩目就是的规则,两物分别置于两营后十里处的凉亭里,而每营只能先拿到敌军后面之物,才有资格返回来去拿自己后面之物。

  比如秦淳军营后十里的亭中搁的是帅印,那么凤天歌只可以先冲破敌军防线拿到帅印之后,才可以动手去拿自己后面的五副将任命书。

  违规者,视为输。

  此番军演,没有时间限制。

  但干粮跟供水,却是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