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凤天歌遇邢西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凤天歌遇邢西

  自孤殿离开,凤天歌并没有回苗疆,而是去了藏有苗红袖的小筑。

  之前解风情曾带她来过一次,她清楚的记得,解风情曾说过这座小筑外面挂着的牌子,永远都是‘不在’。

  而此时,那牌子落到了地上。

  小筑外,凤天歌悄然而止,以内力感知时明显确定里面有人。

  没有硬闯,凤天歌纵身飞跃,落于小筑屋顶。

  就在她欲揭开瓦片一刻,寒意骤袭。

  轰!轰!轰!

  数十条绵密化形的白色丝线冲天而起,穿透小筑屋顶一刻,瓷瓦崩裂,碎石漫天!

  凤天歌猛然提气,身体在碎石间纵跃躲闪,如飞羽,又似一片被劲气撞乱的雪花,摇曳飘散。

  然而那数十条白色丝线并没有停止,而是追寻凤天歌的轨迹犹如利箭疯狂冲袭!

  空中碎石又被洞透,迸溅出更为细小的尘粒,飞射向凤天歌。

  眼见避无可避,凤天歌猛然祭出袖内短剑!

  短剑狂射,带着无比霸裂的劲气硬是在凤天歌身前如劈江斩海,将无数碎石震飞。

  令人惊讶的是,原本如利箭冲袭的数十根白丝,突然停滞在半空,不进不退,似在判断什么。

  眼见短刃侵袭,白丝竟然没有如内力般散开,而是迅速抽回!

  威胁不在,凤天歌飘然落于屋顶尽头,召回短剑。

  这时,一抹身影自小筑内跃上屋顶,青色短衣,下配同色阔腿裤。

  凤天歌认得对面之人,是邢西。

  邢西亦知道眼前女子的身份,他不语,目光落向凤天歌掌心,虽然没有看到但他依旧判断出,且无比惊讶开口,“凤元帅未中蛊瘟?”

  “你怎么会在这里?”凤天歌满目寒凉,愠声质问。

  邢西深吁口气,身上杀气尽消,“受人之托。”

  “谁?”凤天歌并不知道邢西与解风情他们见过面,她只知在冥殿时,眼前男子替赖勇解过围。

  “如果不是所托之人说出地点,我怎么可能找到这里。”邢西那双卧蚕眉微微挑起,“如果凤元帅不信,可到小筑里瞧一眼。”

  凤天歌正有此意,待邢西音落时闪身落地,走进小筑。

  邢西自是跟过来,二人一前一后行至紫竹隔断后面的内室。

  床榻上,苗红袖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面色微红,气息匀称。

  凤天歌有时候在想,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倘若苗红袖没有丢失蛊母,没有昏迷,那她在得知苗擎苍被人陷害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疯,届时苗疆的局势就会是另一番光景。

  可也难说,另一番光景会更糟糕。

  因为现在,已经是苗疆最糟糕的时候了。

  “圣女体内没有蛊母,还能平安躺在这里,我想......”邢西走到凤天歌旁边,“应该是蛊王移过主了,她体内有蛊王残存的气息。”

  “你见过御叶?”凤天歌上前一步坐在榻边,以指叩住苗红袖手腕。

  邢西没有隐瞒,将自己跟御叶和解风情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助赖勇,不过是想引出另一拨内鬼。

  片刻后,凤天歌松开手指,转身看向邢西,“我还是不能相信你。”

  “凤元帅想如何?”邢西理解,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亲爹都不能相信。

  “你要跟我去见御叶。”凤天歌转身看向苗红袖,“而且把苗姑娘独自留在这里我不放心,我要带她走。”

  “带去哪里?”邢西不以为然,“苗宫?”

  “我的寝宫。”凤天歌坚定道。

  邢西沉默,想了片刻,“凤元帅未染蛊瘟?”

  凤天歌摊开手掌,“我的寝宫是禁地,但实际上那里并没有蛊瘟隐患,把苗姑娘藏在那里绝对安全,至少要比这里安全。”

  邢西没有反对,且答应替凤天歌引开路上那些眼线,包括蛊虫。

  正午十分,孤殿内突然传来一阵低咳。

  殿外,陈凌闻声转身,纵步入殿。

  此时殿内,赤舌已然平躺到榻上,赖鸿与两位长老则坐在桌边,刚刚那阵咳嗽是江尧传出来的。

  “二长老?”

  陈凌忧心走过去,这才发现受伤的不止有江尧,坐在他旁边的石震脚下,有血迹。

  “我们无事,你且去看看赤舌。”江尧摆手,虚弱道。

  陈凌点头,转身走向床榻。

  榻上,赤舌依旧昏迷,不过左脸下颚的烂疮似乎不再湿黏,有见好之势。

  陈凌紧接着坐到榻边,抬指叩住赤舌手腕,以内息查探赤舌内力是否还是紊乱不堪。

  不多时,陈凌松手。

  “如何?”赖鸿抬头,声音略有些急。

  陈凌走过来,“内息已经基本归于顺畅,生命无忧只是......”

  见陈凌欲言又止,江尧着急,“只是怎么?”

  江尧的决绝,很大程度是因为他的女儿,染了蛊瘟。

  “只是以赤舌现在的状态肯定不会恶化,但也不会醒过来。”陈凌眉峰微皱,“不然,我们还是再想办法吧。”

  殿内一时沉寂,这时,外面有护卫禀报,说是宫里传来消息。

  这个节骨眼儿上,但凡有消息,绝对不是好消息。

  果然,因为宫女入冥殿给赖勇送饭,不幸染上蛊瘟,现已幽闭在禁地,不得出来。

  听到这样的消息,赖鸿已经可以肯定,那团黑雾,就是蛊瘟。

  “两位,如何?”赖鸿终是抬头,看向石震跟江尧。

  江尧苦涩笑了笑,“我唯一的女儿染了蛊瘟,大长老以为我还能怎么办。”

  待赖鸿看向石震,只听得一声长叹,“虽然我能力不如两位,可好歹我也是苗疆的三长老,身上肩负着苗疆的兴衰,如果没有苗疆,那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赖鸿微微颌首,“多谢两位。”

  陈凌静默站在桌边,但见大长老看向自己,眸色深沉,“如果元力尽失,几位......”

  “这不是四长老该担心的事,若我们......”赖鸿沉默片刻,“若我们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苗疆就只能靠你了。”

  从来没有一刻会像现在这样让陈凌觉得,他在苗疆的地位跟责任,会有如此重要。

  “三位放心,我必倾尽所能。”陈凌决绝道。

  “那就有劳四长老出去准备,我们三人稍作休息,会在酉时三刻再以元力助赤舌。”赖鸿摆手间,陈凌退出孤殿。

  这一刻,陈凌知道。

  酉时之后,苗疆就只有一位长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