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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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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ào雨又下了两天,下乡义诊的众人们就在雨中接诊了两天。

  乡下的雨是瓢泼的,住的房子里都沾满了浓重的湿气,又冷有cháo,还连洗澡都没有条件,大家抱怨着,恨不得马上回到城市里住进空调屋里,真到要启程的时候,又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了。

  一周的时间让他们学到了很多,虽说心理科在乡下并不怎么吃香,他们却也遇到并帮助了一些患者,健康所系,性命相托,不管是什么科室的医生其实都怀着一颗治病救人的心,忧心忡忡的患者露出久违的笑容时就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刻,哪怕这过程中会有误会,会有不解,但所有的情绪都会泯灭在最真诚的笑容中。

  启程回去那天他们又回到了凌河村,这里公路位置稍好一些,方便所有的队伍集合,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路上积了水不太好走,心理科的几人们先到了集合的地点,其他几个科室的人则还在路上。

  “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啊?”在这边儿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大部队,陈开济的手机都快玩没电了,“咱还能按时回去吗?”

  “估计还得好一阵子,”领队电话跟各个队伍沟通了情况,语气也有点无奈,“他们全堵路上了。”

  陈开济撇撇嘴:“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钱教授瞥他一眼,还觉得这个问题挺好笑的,“等着呗!”

  赵婶也来了,她是来送元良的。那晚之后池照就把好消息告诉了她,赵婶拉着池照又哭又笑的,连夜给元良收拾好了东西,等着心理科返程这天一大早就把元良送来了,这会儿左右也是闲着,赵婶便招呼着众人到卫生所里烤火。

  都是邻村的,赵婶和凌河村的卫生站也熟,陈开济闲得都蹲在地上玩了好一会儿泥巴了,听到她这么说眼睛就亮了:“可以吗?”

  赵婶笑笑,很快忙活起来:“有什么不可以的?是吧各位老师们?”

  傅南岸向来不反对学生们的玩乐,也只有钱教授平时比较严厉,不许众人与帮扶的村民有太多的接触。这会儿大家的期待的目光都集中在钱教授这里,钱教授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说:“想烤就烤吧。”

  实习生们自然愿意gān活,乡下温度低,天寒地冻的能烤个火显然舒服,他们去旁边抱了几捆柴火放在一个大铁锅里,柴火被点燃了,熊熊的火焰燃烧起来,把整个院子都映成了橘色,众人围坐在中央的火堆旁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还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蔬菜和肉,串在竹签上直接当烧烤了。

  火光把院子里映衬得暖洋洋的,眼前是暖的心也是暖的,赵婶凑到池照的身边,再次小心翼翼地确认道:“小池大夫,元良真的能去省城治病吗?不收我们钱?”

  “不是不收,”那晚之后池照也彻底了解了一下医院的政策,傅南岸是按照三无人员对元良进行收治的,“就是说我们这边先帮你垫付,等你们以后有能力偿还的话,这钱还是要还的。”

  “那肯定那肯定!”赵婶连忙点头,“你们就是元良的大恩人,等他以后好了,我们一起挣钱还给你们!”

  赵婶是打心眼里希望元良好的,甚至原本还打算买房子给他治病,自打听到了能给元良治病的消息就一直乐得合不拢嘴,和那个便宜爹比起来,能碰到这样的亲人也算是元良的福气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话题不不自觉说到了以后,蒙在元良前路上的那层黑布终于要揭开了,几乎已经看到黎明前的光亮了,门外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赵婶的脸色突然一变:“这动静……怎么像是元良他爹的声音?”

  赵婶起身朝门口走去,没走两步,一个拿着酒瓶的男人就冲了进来:“元良呢!我儿子在哪儿?!”

  他的双眼是迷离的,脸上带着一大片酡红,醉醺醺的,老远便能闻到酒气,几个坐在门口的实习生吓坏了,站起来就往里面躲,傅南岸微微皱眉,问旁边的人:“是谁在那边?”

  “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四五十岁,感觉喝醉了,不知道是谁,”陈开济在旁边对他描述着,话音未落,便听男人开了口:“我是孔元良他爹,院子里蹲着的那个就是我儿子,听说你们要带走我儿子,你们问我的意见了吗?”

  元良原本在赵婶身边蹲着,听到这个声音就晃了,整个身体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却甚至连跑都不敢,不敢反抗,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别过来……别打我……别过来……”

  男人看到了他,拎着酒瓶向他走来:“小兔崽子你还敢跑?给我回家!”

  “孔志勇你闹够了吗?”赵婶被他的态度惹恼了,上前挡在他和元良面前,伸手推了他的胸口一把,“你看看你都把你儿子折磨成什么样子了?还把他卖给人家gān活,你配做一个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