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可瞬间僵住,男人的呼吸频率听起来沉重而紊乱,喷出的气息就那么洒在她的头顶,让她忍不住从头顶凉到脚心。
她不知道抵在她后背的是什么,可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那冰冷的触感,已经透过薄薄的衣服戳到她的骨头。
温诚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出了内鬼,不但车被做了手脚,手机也被定了位,看来那些人这次是势不罢休了。
要是平常,他自然是不惧那些人的,但坏就坏在,这次出门他什么都没带,唯一带着的只有一把仿真模型枪,要不然,他也不会被那些人伤到。
“转身。”温诚俊下颚贴着怀中女孩的发丝,再次出声。
沈家可闻言僵硬的慢慢转身,那抵着她后背的冷硬物体,也随着她的转动而滑到腰侧,借着路灯的光亮,她小心翼翼的垂眸看向自己的腰。
卧了个大糟!
沈家可一颗心刷的就蹦到了嗓子眼,僵着脖子盯着戳在腰上的东西,半点也不敢动。
枪,竟然是把枪。
这法治社会,哪里来的这东西?
而温诚俊扣在她后脑勺上的手,在她转身时候已经顺势落在她的肩头,做出一个半拥抱的姿态,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对小情侣在亲昵的勾勾缠缠。
从来没有与异性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再加上那把枪的威逼,沈家可只觉得被他拥住的半边身子都快木了。
“看到那边大树下的椅子没?过去。”温诚俊仿佛没有看到她的紧张一般,再次低声命令。
沈家可抬眼搜寻他所说的大树和椅子,可当看到之后,她却怎么也抬不起脚。
那是一个供人们休闲锻炼的体育公园入口,从这里看去影影绰绰有些隐蔽,路边的灯光也只能勉强让她看出是个椅子的样子。
那里太不安全。
就在沈家可这么一迟疑的空档,温诚俊抵着她腰侧的手忽然一动,冷硬的枪筒立刻就把她的肋骨戳的生疼。
沈家可疼的忍不住就一侧身子,却被他一个用力又拉了回去。
“快点。”温诚俊的声音愈加低沉,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
沈家可没有办法,只能颤巍巍的迈腿,一小步一小步的往那边挪,恨不能这点路能让她走到天荒地老。
而温诚俊也不在乎她走的快慢,只要她走,他就什么也不说,只是冰冷的模型枪依旧隐蔽的抵着她的腰,而他整个身体则已经变成半挂在她身上,有时候还故意加重一下力道,压的女孩步子踉跄一下,而他也挂在她身上随着走的歪一下,在别人看来就好像是在耍赖似的。
不是他故意牵连这女孩,而是她恰好就出现在这里。
那些人离这里的距离并不远,而他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再跑已经不可能。那些人一旦见到他必定会立即出手,而以这女孩的速度,绝对不会走出可视范围,那么她就很可能被灭口,那就不是简单的牵连,而是一条命了。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将计就计。
温诚俊的脸几乎埋在女孩的发丝里,清隽的面容冷冽如冰,一双黑眸不动声色瞄向体育公园对面马路,果然,几个身影已经出现在绿化带影影绰绰的树木中。
路再长,也有到达终点时候,温诚俊一到椅子边立刻沈家可坐了下来,并顺势将她的身体拉入怀中,大手揽着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而他的头则歪歪的靠在她的头上,营造出一对小情侣谈情说爱的假象。
可只有沈家可知道,这男人并没有放松对她的辖制,她的小命随时会玩完。
沈家可靠在男人肩头一动不动,整个人僵硬的如同石头一样。
她实在很想拔腿就跑,可为了小命却只能挺着。
“哭。”
就在沈家可紧绷的脊背都要疼了时,靠着她头顶的男人,忽然冷冷蹦出这么一个字。
沈家可听得有些懵,眨眨眼不太懂他的意思?
哭?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快点,再不哭我亲你了。”温诚俊说着,微微抬起靠在她头顶的头,贴着她的额头就往下滑,那意图再明显不过。
他这动作顿时把沈家可吓得不轻,再也顾不得许多,张嘴就‘哇’的一声。
可这声音是出了,却怎么也不像哭,反而像是受惊后的嚎叫。
她的声音太尖、太利,刺的温诚俊耳朵嗡一下,脸顿时就是一僵。
这是哭吗?这是杀猪!
“哭的伤心点。”温诚俊皱眉在她耳边低喝。
沈家可的嚎哭顿时戛然而止。
特么,她吓都要吓死了,还哭伤心点?她上哪伤心去?
见她不动,温诚俊将抵着她腰的模型枪再一捅,吓得沈家可立刻一挺背,只能哆哆嗦嗦的瘪着嘴,酝酿了又酝酿,终于带着哀怨的腔调呜呜出声。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很好,继续。”
温诚俊勉强还算满意的低低出声,瞬间把沈家可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给打散了,可看看腰侧充满危险的黑漆漆影子,只能下死劲狠掐一把大腿继续哭。
“呜呜呜……你有没有良心?我是哪对不起你了,你就这样对我啊?那是我……妹妹,我妹妹啊……”
好疼,好疼!
沈家可捂着自己被掐疼的大腿,一边抽气一边努力的编着哭,没办法,让她什么都不说只张嘴干哭她哭不出来,可就算是这样,编着编着她也编不下去了,就又成了干嚎。不是亲身经历,她实在哭不出伤心的感觉,于是,在最后转变了内容。
要说她最伤心的是什么,就是发现自己爱护了多年的妹妹,居然背后捅她刀子,还碰上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她是招谁惹谁了啊?
“呜呜呜,你知道她是怎么对我的吗?啊?就因为我今天没答应预支工资,她就找小混混的对我抢劫,你看我的手,呜呜呜……。”她哭着伸出自己包着厚厚纱布的手递到男人眼前,接着边哭边说:“这就是被我妹妹找的小混混用刀给砍的,那小混混是真狠啊,挥刀就砍,给我拉那么大一道口子,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疼吗?可再疼都比不上我心里的疼啊,啊啊……”
沈家可这回是真伤心了,心揪疼的让她忍不住捂住心口,眼泪像开了闸似的往外流,不过一会儿就已经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她是越哭越伤心,到最后还忍不住开始抽抽了。
“我……护了她这么多……年啊,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呜呜呜……,我自己饭……都吃不上……还省钱给她,她……呢?就这么对我啊啊……”
温诚俊看着她哭的惨兮兮的样子,脸都有些僵,可大手却在她的肩头轻轻的拍着,远远看着,就好像一个好脾气的小伙子在安抚自己心爱女孩子。
他只是让她哭的伤心一点,至于哭的这么惨吗,演的也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