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往高飞,佩罗娜就得出现高原反应,因为缺氧直接掉下来。
皮肤上传来疼痛又粘腻的感觉。
不用看都知道,是血。
因为疼痛而爆发的泪意被她生生忍住,毕竟,有人心疼时,眼泪才是眼泪,否则只是带着咸味的液体;就像被人呵护着,撒娇才是撒娇,要不然就是作死。
佩罗娜一方面因为疼痛而心慌气短,另一方面因为流血而头晕眼花,手脚都发冷了,但她的心却一片坦然。
借着夜色和消极幽灵的阻挠,就快跑不动的佩罗娜穿过一片海贼坟墓,先前莫利亚带领的僵尸有不少被打烂后丢弃在这儿,泥土下散发着腐烂的恶臭。趁着追赶过来的希留微微皱眉迟疑,她趁机把身体留在了那里,还随手扯了挂在墓碑上的黑布给自己蒙上,以融入夜色————这算是兵行险招,虽然bào露在野外很危险,但要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被人撵上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她的灵体看起来同样很láng狈,故意露出一点儿破绽,捂着鼻子喊了一声“好臭!”一溜飘上天空,果然吸引了正在追捕她的敌人。
————因为飞行而存在一定的距离,加上处于你追我赶的战斗中,雨之希留并没有发觉此时的“她”没有心跳。
…………
‘要赶紧想个办法,引开这家伙然后回到身体,还要不被发现我现在是灵体状态。’
佩罗娜快速的飞行着。
身后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和剑气破空的声响,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利用霸气躲避看不见来处的袭击,再时不时往后面丢一串白幽灵gān扰追杀者。
觉得飞的足够远了,佩罗娜开始落在地上,毕竟空无一物的天空一眼就能看穿,她穿街绕巷寻找掩体,敌在暗她在明,她打的主意是把对方引得远远的,再想办法逃回身体。
以前怎么没发现,【透明】居然这么棘手,如果无法顺利避开对方的注视和感知,逃走回去的路上极有可能被他跟踪到本体的位置,这就太恐怖了。
毕竟她不能一直逃下去,她的身体挨了几刀,需要止血,虽然是灵体状态,但痛意一分不少的传达到她的头脑,也因为从未遭受过这种疼痛,她隐约知道,如果再挨上几刀,那么在jiāo感神经反应下,她大概很快就会因为剧痛而陷入休克。
但甩开雨之希留又谈何容易。
眼泪模糊了前方的景色,佩罗娜一边跑一边有点遗憾的想:
也许她逃不掉了,
也许透明人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转而去追杀她的本体了,
也许再过一会儿她就把血流gān净了,
也许在那之前,她的本体就已经被黑胡子海贼团的喽啰发现了。
莫利亚大人,请不要忘记佩罗娜。
库玛西,对不起,一直以来我对你不好的。
笨蛋剑士,花了那么大力气照顾你,可别给本公主轻易死了啊。
还有鹰眼,其实我……………
前面一个模糊的虚影闪过,掠过去的顷刻,佩罗娜只觉得被一股劲风bī得不能动弹,蓦然睁大眼,只见花纹繁复的外套在夜色中飘扬。他右手握着黑刀,那刀锋锐利的滑过一滴血,沿著刀刃低落地面。
鹰眼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其实除了两年前第一次见面的那回,佩罗娜一直没怎么感觉到鹰眼的气势。不少人说剑士身上带有一种让普通人纷纷避害的血气,而第一剑豪更要有某种外放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可是,她从来没在鹰眼身上感受过,顶多是对她无语的鄙视。
但现在有了。
鹰眼冷冽压低的声音透着血腥味:“来比一场吗,雨之希留。”
雨之希留yīn沉着脸,在空气中显现了身形,他叼着雪茄,嘴角下撇,黑色的衣角被划破了个口子,手里随意的拿着刀,仿佛下一秒就会弹上来。
场面陷入短暂的寂静。
佩罗娜怔忪惶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鹰眼,她还处于‘差点被杀’的状态中回不过神来。
鹰眼并没有看她,只说:“回去。”
她“哦”了一声,知道这是对自己说的,回头望了他一眼,像只幸运漏网的小鸟一样飞远了。
雨之希留注视着佩罗娜的背影,无聊的啧了一声。
鹰眼挑眉,双眼投she出尖刺般的光,这让雨之希留想起掠食的猛禽。
面对立于剑道顶点的男人散发出的冷酷的威慑和静谧的愤怒,一向把鲜血和杀戮为快|感的雨之希留理所当然地把幽灵果实的事放在了一边,以残忍著称的男人咧嘴一笑,“求之不得。”
佩罗娜回到身体后,咬着牙扶着石碑站了起来。
她疼痛难熬,又昏昏沉沉,很想就此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