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关朗等人分别之后,秦川大摇大摆的朝着北市那边走去,毫不躲避的露出身形让谭老大等人跟着自己,穿过几条熟悉的巷子,到了街道之中,一些新出的野菜也开始冒了出来,寻常的山户卖力的叫喊,却是不见几个人停留。
秦川顺路到一家老字号面前,看着摊主年龄较大,不假思索的买了一把花生,边吃边走好不惬意。谭老大等人认出了自己,随便找人就可以问出自己的身份,如果让他们一路跟踪到同福客栈,恐怕连沈凌秋、关朗等人都会受到牵连,因此这等麻烦今日若不解决,秦川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
朝着北市走了半柱香的时辰,秦川扫了四周一眼,朝着城门外走了过去,见着谭老大等人还在跟着自己,脚底下的却是未曾慢了下来,只是刚刚瞅见了马掌柜,走了半晌之后却是不见他的身影,难道说他体力不支跟丢啦?
秦川既然想要解决麻烦,便是希望联同马掌柜一起解决,否则只要在青州城有一人知晓秦川的所做所为,对于秦川都是潜在的威胁。如今在白鹿书院位列三甲,秦川便可以游学,只是在临走之前,还是将一些事情处理妥善。
出了北城门之后往东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除了看见几个赶着镖车的伙计,除此之外难以见到寻常的百姓。秦川倒也不着急,看着脚下的碧草青青,心中却是有些快活起来,想当年与老道一起进城懵懵懂懂,指着路边的野草不知道为何物,老道骗他说是大补之物,害得秦川嚼得满嘴的苦涩之后才发觉老道是在逗他。
路边的草木越来越茂盛,只是旁边的屋舍残破不堪,黄土制成的院墙倒塌了一大半,露出小半截生虫的木头来,此处远离青州城,交通又十分不便。不知为何,此处是一片盐碱地,无论什么作物都不能在此生长,因此这边的百姓都跑到他处去讨生活,久而久之,人烟稀少,此处自然也呈现出破落不堪的景象来。此时太阳正烈,却是有一股莫名的寒冷之意传来。
走到一处大宅子之中,后面可以看见已经是群山重重,若是再往深处走着,经常能够碰见山林野兽,甚至在此处隔着不远,还能看见一些野雀在此溜达。或许是很久没有人过来,秦川进去到院子之中,这些野雀丝毫不怕,依旧在破旧的木头之中找着白蚁为食。
停到一处石头面前,秦川从怀中掏出了剩下的小半把花生米,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谭老大等人。午后的眼光有些温热,秦川将身上的破旧袄子脱了下来,一时间觉得口干舌燥,又从长满青苔的水井之中弄了一口水喝,只是觉得些许苦涩,在口中徘徊许久才咽了下去。
谭老大等人离着秦川二十步远,小心谨慎的提防着他。从青州城出来便是毫不避讳,有所企图的将众人往此处引,显然早就勘探好了地形。此处人烟罕至,久久不见人影,无论在此处如何厮杀也难以泄露出去,只是不知道今日活着出去的究竟是谁。
扫了四周一眼,除了偶尔的风吹起杂草,再无一丝的动静。谭老大谨防有诈,于是朝着身边的几位随从使了一个眼色,只见他们四散开来,朝着各处的残砖断瓦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之前小瞧了秦川的实力,想不到他是一个通感境界的修行者,因此那夜在马掌柜的庭院之中死伤惨重。今日跟踪秦川之时,谭老大可是将所有的随从带了出来,已经做好了与秦川殊死一搏的准备。
他与秦川,今日只能有一个活着走出去。
找寻了许久,还是未曾找出个名堂,那些随从又返回到了原处,对着谭老大嘀咕了几声。只见他点了点头后,那些随从全部散开,全部拿出了武器指着秦川。只要谭老大一声令下,这些随从将会殊死一搏。
虽说通感境界的强者比他们厉害不少,但是这些经历过血战的江湖悍匪若是动起手来,不见得会输给秦川。而且还有谭老大坐阵其中,今日的赢面,还是在自己这一边。因此这些人脸色淡然,紧紧的盯着秦川一言不发。
“那夜让你竟然跑了,实在是可惜,只不过今日你怕是插翅难逃了。”谭老大对着秦川喊道,看着他怡然自得,似乎是有所依仗。不过先前那道符篆横在几人的身前,让谭老大心有余悸。虽然此刻看着秦川在面前,但是却迟迟不敢先动手。
秦川吃完手中的花生米,拍了拍双手,又将破旧的袄子系在腰间,瞧着前面数十人却是丝毫不慌张,倒是有一丝坦然:“先前在山岭之中,我将刀疤脸老五的计谋识别了出来,因此跟随我于青州城,数次下手却是丢了自己的性命。在春满园的戏台子旁边,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杀了。想着此事应该告一段落,未曾想在马掌柜的庭院之中碰见了你,如果说这是劫数,真的躲不过的话,那我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不过我最后问一句,能否放彼此一条生路?我即日便要离开青州城,不如你与我江湖路远,从此再也不相见。”
谭老大听到秦川亲口承认是自己杀了刀疤脸老五,谭老大不由得唏嘘不已,刀疤脸虽说功夫在所有的随从中不是最高的一人,但是深得自己心意。很多次成为碟子深入敌营之中,最后都能完好回来。想不到最后未曾死在对家的手中,倒是死在了这个少年手里。倘若谭老大知晓这个效果,当初说什么都要陪在刀疤脸老五的身边。
一时的兄弟,自然要陪着他走完最后的一程。既然他已经不在人世,那便让自己亲手送仇家去陪他吧。
谭老大拔出了那柄古剑,面有悲怆之色的说道:“我与刀疤脸老五相识已久,我这些兄弟只以为他是我的随从,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刀疤脸老五是我的发小,我与他一起长大,先前都是他罩着我。直到我迈入到了通感境界,才护得他周全。哪知道还未喝遍世间的美酒,竟然死在了你的手中。于情于理,我都要为他讨回公道,否则他必定死不瞑目。”
秦川嘿嘿一笑,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认同谭老大的说法:“我只杀,杀我之人。若是刀疤脸老五趁早收手,也不至于死于非命。而且你与马掌柜一起,将余总把头坑成那样,还将货物在鬼市之中处理,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听到余总把头,谭老大不屑一顾的说道:“一个老不死的东西,死了便死了,能为我们运送点货物,也是他的福分。”。
秦川猛然站起身来说道:“如今你口中的那位老不死的,已经迈入到了通感境界!”
秦川说完,从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冒出一个人影,头发有些花白,认真一看,正是余总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