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副作用
她摸着自己的脸，仿佛还没有经历过那一切似的。
这个人皮面具给了她，究竟是福还是祸？
纠结了许久，宁月茗还是决定告诉她，“明月，人皮面具在脸上密不透风，戴的次数有限，若是戴久了不摘，你的脸就会彻底烂掉。”
东明月摸着脸的手一顿，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可是她却摇摇头，“没关系，我就想戴着它，烂掉也比丑好。”
“太子妃姐姐，你帮我瞒着好不好，我不想让蓝青天知道。”东明月哀求道。
宁月茗点了点头答应了，她能理解东明月的心情，况且这种事说也应该是东明月自己坦白，她无权干涉。
可是长久戴着人皮面具不是办法，宁月茗劝东明月不要时时戴着，然而她却心不在焉，完全听不进去。
百姓们在被镇压后不敢再暴动，都躲在家里，他们已经没有了收成和粮食，只能靠着余粮度日。
这场雪来的蹊跷，西域并不算偏北，怎么会这个季节下雪？往年都是临近冬天的一半才下雪。宁月茗隐隐想起之前看过的一本书，似乎这次下的并不是雪，当然也不是人为的。
极有可能，这次下的是霭，只是原因未知。
神婆阿阮带着信徒们回到了神庙，他们也不再反抗，日子似乎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此时的西域一片平静，但仿佛又酝酿着巨大的阴谋，只等时机成熟，便会出现更大的祸乱。
在林启瑜把几个站出来继续闹事的暴徒杀了后，没有人再敢反动了，而东丹王也带着自己的人回到了西域皇宫。
宁月茗本想让东明月在园子里住几下，顺便也想找找法子治她的脸，可是只要宁月茗一提这件事她就捂着耳朵不肯听，执拗的要回皇宫。
东明月觉得，只要她回了皇宫，一切都回了原点，只要她不摘下这个面具，她就像永远没有经历过那一场伤害。
宁月茗拗不过她，只好把她带了回去，东明月还是像以前一样，而宁月茗却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蓝青天知道这件事后已经是第二天了，他听说东明月被抓走了又被救回来，急忙跑去了西域皇宫。
“明月！明月！”还没到东明月的寝殿，蓝青天就遥遥大喊着。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东明月心里跳的厉害，双手有些微颤，可是她很快的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照了照镜子，嗯，自己还是好好的。
“怎么啦？我在这。”
见东明月走出房门迎接他，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蓝青天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明月，我来晚了。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被抓走时都吓死了，还好师父师娘及时救了你。”蓝青天双手握着东明月的肩，喘着粗气说道。
幸好她没事，否则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心安，或许他也不想一个人活着了，没有她的生活，蓝青天根本不敢想象。
东明月身子稍稍往前倾，把脸埋在蓝青天臂弯里，没有人看见，她的眼角划过一滴泪。
两个人又在庭院里闲聊了一会儿，不过大多都是蓝青天说，东明月认真听着，偶尔回个一两句，蓝青天以为她是被吓到还没缓过来，就没有想太多。
等蓝青天走后，东明月回了房间，坐在梳妆台前，小心翼翼的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那是多么丑的一张脸！不管东明月做什么表情，都奇丑无比，看着自己的脸，她仿佛看着一个女鬼。
脸上刻的大字时刻提醒着她，她是要死的人，她就是要被献祭的命！
不！她不要！她的脸不是这样的！
房间里传来女子低低的啜泣声，既压抑又痛苦，东明月立刻把面具重新戴在脸上，她再多看一眼自己的脸都要崩溃。
后来的几天，蓝青天每天都来找东明月，陪她聊天玩耍，东明月的话越来越少，除了必要时刻，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微笑的静静看着蓝青天。
时间久了，蓝青天就觉得奇怪了，如果说刚开始东明月是因为心有余悸才不肯说话，那么后来几天她都这样就很反常了。
蓝青天感到纳闷，但是问她又什么都不说，只是摇摇头说自己没事，他跑去问宁月茗，可是宁月茗也是犹犹豫豫不肯说，他只好作罢。
但是从那天起，东明月一刻也没有摘下过人皮面具，等宁月茗去看她时，她的脸已经有了溃烂的迹象。
“明月，你的脸......唉，你这是何苦呢？青天不是注重皮相之人，你告诉他，他一定不会嫌弃你的。”宁月茗苦口婆心劝道。
东明月依旧不说话，一味的摇头。
怎么可能不嫌弃？就算他不在乎，她自己也无法面对这张脸。
见东明月如此执拗，只怕继续让她戴着人皮面具会出大事，到时候宁月茗也挽救不了了。
宁月茗下了狠心，“你不答应也行，只是从今日起，我不会再让月初给你做人皮面具，等你这个用完就没有了。”
其实人皮面具能用的次数有限，只能戴三次，因此这么久以来都是宁月茗给她提供新的面具，然而现在宁月茗不愿意给她了，而她脸上这个也只能再戴一天，东明月顿时慌了神。
“不可以！你不能这样！”东明月死死抓着宁月茗的手，哀求道。
“要么你就把人皮面具拿下来让我给你治脸，要么你以后都不能再戴着它。”宁月茗一口回绝了，坚持不给。
“不！治不好的！我的脸治不好的！你不给我人皮面具就是要我的命，求求你了。”
哐当！
有什么东西掉落砸在地上，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东明月抬头一看，瞬间僵硬。
蓝青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就站在她的房门外，地上掉的是他亲手刻的小人偶，他老远的就听到了东明月和宁月茗的争吵声，内容一字不差的落入他的耳朵里。
蓝青天仿佛遭到了雷劈，好久才缓过神来，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东明月面前，定定的站立。
“你的脸到底怎么了？所以这么久以来你不开心是因为这个？”蓝青天死死盯着东明月的脸，已经看到了她脸颊旁边开始发炎。
眼见着蓝青天想要伸手撕下她的人皮面具，东明月急忙捂着脸往后退，“不要！不要看，我太丑了，我真的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