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牺牲妥协
宫御良对面前这些文官们几乎以死相逼的架势,完全熟视无睹,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是真的。”
他袒护着未来稻香,“未来稻香是朕的恩人。朕登基时曾被未来春光下了青光网,若非未来稻香,朕的毒也不会轻而易举就被解开。”
虽然当初未来稻香是给的她未婚夫解药药方,但这药方最终也流落到了他的手中,也算是救命之恩。
这顺水人情,就当是送给入江三少。
“再加上,若朕真那么在意斩草除根这件事情,那朕也不会说出罪不及未当场家人这样的话。”
那些臣子们见宫御良心意已决,再加之君无戏言,也就纷纷垂头丧气,但是并未继续揪着未来稻香不放。
宫御良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古川家主身上,他和颜悦色,温声道:“古川家主,朕很喜欢久美,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她做朕的皇后?”
古川家主脸色稍许晦暗,他干干笑了几声,“天皇陛下,小女顽劣......若是进了宫,臣怕她会不适应。”
宁月茗联想起先前和云月说的话,猛然间意识到古川家主所担忧的是何事。如果古川久美真的成为了东瀛的皇后,那或许她的自由乃至烂漫的笑容就都会被折翼。
她望向坐在宫御良身旁的古川久美,古川久美此刻愣着神,不可置信听着宫御良的话,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尽管已经是为人妻子为人母亲的宁月茗,她现在看了古川久美这个表情,也着实分辨不出她真实的内心想法。
“你说,久美小姐她到底愿不愿意?”
宁月茗用手肘碰了碰林启瑜,她将香囊靠近自己的鼻尖轻问,这才注意到香囊里放着的不是什么香料,而是鲜花花瓣。这香味虽然不扑鼻,但是却莫名沁人心脾。
林启瑜摇了摇头,说道:“难说。若是东瀛皇室没有那么多繁琐礼仪,兴许她是愿意的。”
皇室之所以为皇室,皇室的权利之所以高到无法侵犯,那是因为皇室本身就有一种让人只可远观的威严。
皇室中人甚少有做错事情的时候,如果连皇室的人都能够无视礼仪,那上行下效,就很有可能会引起百姓的争相效仿。
宫御良继任天皇以来,他虽然看起来碌碌无为被人挟持,还架空了权利,但是他仍旧是整个东瀛国民的精神象征。
他继位这几年甚少有行错踏错的时候,可古川久美就不一样了。
古川久美在古川家族长大,连未来春光都敢明目张胆的争吵,讽刺得未来春光几次吹胡子瞪眼,这也佐证了她并不适合当一个皇后。
“天皇陛下,这件事情臣无权做主。这是久美的亲事,是关乎她余生的重要事情,这理当让她自己来决定。”
古川家主退让,将做决定的权利抛给古川久美。
她的手仍是被宫御良紧紧握在手里,尽管他现在是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模样,亦是在东瀛臣民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天皇,但他手心里的汗,还是暴露出此刻的紧张与不安。
“我......”
古川久美犹豫片刻,她注视着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眼自己身旁的宫御良。
一边是自由与生性烂漫,一边是自幼和她青梅竹马的宫御良,还有日后必须得战战兢兢的生活。
她秀眉紧蹙,犹豫片刻后,开口道:“我不愿意嫁给你。”
她抽出自己的手,这个回答显然让在场大多数人都大吃一惊。
古川久美从宫御良的身边站起,她开门见山说道:“皇后的责任太重大,我每日里虽然都能娴静几个时辰,可我除去那几个时辰以外,已经烂漫惯了。”
“天皇陛下,在这么多臣子面前,我从来都没有称呼你为御良哥哥过。因在人前,你就是我们东瀛气度高雅,乃至集权利于一身的一国之主。可我却并不是那么端庄,皇室里的礼仪......我实在不喜欢。”
闻言,宁月茗闻言陷入深思......
倘若当初玉长老和凌风流没有合离,玉长老没有将自己托付给宁沧海,而她后来没有成为长宁候府的嫡女。那她当初......还会愿意陷入建兴的皇室纷扰吗?
她和古川久美应当是一种人,向往自由。
尽管她后来成了建兴的皇后,可她也时不时想出宫透透气。她知道夫妻之间需要牺牲和妥协,而她的牺牲和妥协就是做一个建兴的好皇后,为此,她牺牲了自己闯荡江湖的梦想,也妥协了自己曾经桀骜不驯的为人处世。
她想,如果从始至终都不是长宁候府的嫡女,或许她和林启瑜也不会有缘分共度余生。
“怎么?你是后悔嫁我了?”
林启瑜看穿她的所想,用手理了理她的碎发,也不打算继续逗她,笑道:“我知道你不后悔。”
宁月茗失笑,她的确不后悔,只要能够陪在林启瑜身边,他们两个能够好好白头偕老共度一生,那些牺牲还有妥协,就真的不算什么......
宫御良心中微微痛楚,他按捺住自己的情绪,良久后,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深邃的眸子直视着古川久美,眼神之中毫无责怪之意,仍旧是宠溺无度。他坚定出声道:“倘若我为你废除皇室里,那些你不喜欢的规矩和礼仪呢?”
“这些年如果没有你陪着我,或许我早就支撑不下去,会早早的随着我父亲离去。我中青光网后,一度轻生,是你陪在我身边,并且直言会一直陪我走下去。”
在朝臣面前,宫御良这次并没有自称为朕,他满眼都是古川久美,现在他是以她眼中里的御良哥哥而发声。
古川久美犹疑不断,她泛着水光的双眸望向他,“你是说的真的?我不喜欢的礼仪和规矩,真的可以废除?”
有些臣子本还想谏言,但他们大多都敬佩古川家主,古川家族里的医药或多或少曾帮他们度过病痛折磨。
因此,他们纷纷缄默不语。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那些臣子就纷纷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回自己原先的座位。
宫御良郑重点头,“是真的。那......你可愿意嫁给我为皇后?”
这次古川久美没有犹豫,她信任宫御良。
既然宫御良给出了承诺,那他一定会用自己的一生来付诸行动。
思及此,她重重点头,声音轻快,“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