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一命换一命
锦绣喃喃低语着,“去找秀七,秀七......”
她即便是伤成了这个样子,可心心念念的只有秀七,北辰紧紧抱着她,但是却像什么也抓不住似的,他眼里满是伤痕,“你是为了来找秀七吗?”
“是......”锦绣现在已经慢慢恢复了神智,她凄惨一笑。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不会让北辰如此抱着她。
她一定会离得他远远的,不止是因为她一颗心在秀七的身上,而是因为男女之间授受不亲。
可是现在,她无所畏惧,反正她已经脏了,她不怕了。
“临死之前,我想见一见他。”锦绣眼里闪出一丝光来,“最后一面。”
见了他,便死而无憾了。
北辰心里一紧,“你胡说什么?这点儿伤死不了人的,我已经用布包住了,它一会儿就不会流血了,等到......”
“不,我这么脏,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个世界上。”
锦绣打断了他的话,甚至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你是一个男人,你不懂,清白对女人意味着什么。”
可是北辰紧皱了眉头,似是想起什么似的,一咬牙,低吼出声,“你怎么知道我不懂?你又知道些什么?”
她眼里从来都没有过他,就算是他可以为了她付出生命,她也不允许自己的生命里有他的进驻,秀七,秀七!她眼里只有秀七!
北辰突然调了头,不再往秀七所去的方向而去。
“你要去哪里?”锦绣也感觉到了,她下意识想要坐起来,可是北辰却死死控着他。
她对北辰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在皇后娘妨身边多年,是皇后娘娘极其信任的一个人,所以,她也相信他,可是现在,她想要的是去见秀七,而他又要去哪里?
北辰咬着牙,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我到底懂不懂你的伤痛。”
锦绣拼命的拍打着他的后背,“我不去,我要去见秀七,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她带了哭腔,可是北辰却根本不理会她,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去。
锦绣恐惧起来,可是她根本无力反抗,于是她摸到了北辰腰上的剑,一把抽了出来,抵在他的胸口,“放我下来。”
“我只是想带你去看看我的故事。”
北辰眼神里带着哀伤。
以前,他可以无视一切,因为他知道,锦绣与秀七是有可能的,他宁愿当一个默默守护着的人,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做不到了。
锦绣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他希望她可以为了他而活下去,他希望她能了解他的故事。
虽然他恨不得将那些剁碎了喂狗,但是为了不吓到他,他已经很克制了。
可锦绣不懂,她眼里带了泪,只问他,“放我下去。”
“不......”
话音未落下,剑入刺入了他的胸膛里。
从马背上落下来的时候,北辰在想,如果他没有回去复皇后娘娘的命,会不会辜负她对自己的一片心意?
她从未对人说过,他是戎狄人,把他带在身边,甚至为了保护他,甚至把他放在暗处。
天色微蒙蒙亮了,剑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来,他从马背上滚下来的时候,还紧紧地护着锦绣,可是她却想要杀了他。
为了秀七......
北辰轻轻笑了一声,嘴里喷出一口血来,“终究,你还是看不到我。”
城门外的一切,都归于寂静,一场大战之后,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多余的字一个都不想说,不论是宫里宫外,所有人都行色匆匆,生怕走得慢了,耽误了事儿,被主子骂。
只有宁月茗,看着天色,突然之间,感觉心口悸痛了一下。
“娘娘。”乳娘赶紧走过来,扶着她坐下,“您没事儿吧?在这儿站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一下了。”
说着,她轻叹一声开始埋怨起锦绣来,“那丫头也是,这都走了一夜了,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让娘娘这么挂心,真是该死。”
“乳娘!”
宁月茗低喝一声,冷眼看她,“不该说的,无须多言!”
“是是是,娘娘,奴婢该死。”乳娘自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但是转念又道:“娘娘这才经历了一场大事,不能再这么扛着,您去歇着,锦绣那丫头有什么事情了,我马上去通报,您看怎么样?”
她实是心疼皇后娘娘的身子。
可是宁月茗却摆了手,“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不看到她回来,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秀七已有死意,她当时便看出来了,若是锦绣再出了事情,她实在是无法原谅自己。
当初盈袖死时,她便觉得悲痛,现下锦绣若是没了,她实是承受不起......
今日,已经死了太多人了,她不希望有任何人再离开她。
生了孩子之后,她的胆子,心性越来越软,不管外人如何说她也罢,她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乳娘看着劝说她无效,也就陪着她在旁边等着。
“你进去看着孩子。”宁月茗两头放心不下,“现下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
乳娘低声应着,便赶紧进去了。
而宁月茗的眉头却深深皱了起来,心想为什么北辰一直没有消息回来?
明明他这会儿应该也回来报告了,秀七如何,锦绣如何,他都应该有消息回来的......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宁月茗终是忍不住,让人叫了蒙大统领过来。
彼时,刚刚收捡完战场,蒙启正准备跟车镜一同进宫,想面见皇上,说一说建兴与南境的事情,便听到皇后有请,想来婚嫁之事,若是有皇后作主也好,就不去劳烦皇上了。
“怎么?你还不乐意了?”在去皇宫的路上车镜看着蒙启,一脸的不悦。
她现在非常不爽,早知道不应该把自己的一生幸福也搭进去了。
但是这蒙启确实不错,她也不追究了。
“没有。”蒙启摇头说道:“我只是在想事情。”
“什么事?”
车镜本身就是活泼机灵的人,好奇心也重,听他这么说,当下便来了兴趣。
而蒙启则转头望着她,作出一副请救的口吻,“你到底是如何退了那南境两万兵马?”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她只带了不到一千的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