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军中细作
莫问内心不动声色，表面上装作惊诧的模样，让那人再说一点。
一来二去还问出他的名字，但不太重要，莫问没往心里记，见他脸色黝黑，就在心里简称他为李黑子。
“看兄弟你在军中待了不少年吧，混到现在还是个小兵，大哥教你，这次可是立功的大机会，我们将军下不去手，你就必须先出手。”
呵，有意思，军中之人，谁不知道将令大如天！
莫问继续问他：“大哥，您别吓唬我，我哪敢先出手啊。”
李黑子左右看看，生怕被人听了去：“其实就需要个由头，你信我准没错，晚上咱们迫近城池，到时候随便射下来一个兵，你就是头等大功，将军会记住你的。”
“真的啊？那，我......”莫问假意支支吾吾，骗取他的信任。
“大哥可是在军中有十年之久，能骗你吗？”李黑子拍胸腹保证，“到时候看准我的手势，一定要射准喽！”
“欸，一准儿听您的。”
李黑子忽然愣了一下，仔细瞧着他：“我怎么看你脸生啊，你是谁帐下的？行几？”
“你猜呢。”
莫问跟他揶揄了一句，李黑子顿时黑了脸，当然看不太出来，全是莫问凭感觉来的。他迅速一指点了李黑子的穴道，嫌弃地拎着人往将军帐走。
沿途将士侧目，莫问便展了轻功，同时除去身上伪装，一张妖孽十足的脸出现于众人面前，引得将士议论纷纷，看迷了眼。
论样貌，莫问确实称得上妖人。
“皇上，抓了只虫子给您，您看怎么处置。”他提溜着人，立于帐外，看行动毕恭毕敬，说出来的话倒有些放肆。
帐外之人面面相觑，此人什么意思，皇上在此？
很快，贺将军先出了帐，朗声说道：“圣上亲临，众将士随我恭迎圣驾！”
所有人于浑浑噩噩中，如同吃了一记闷雷，纷纷跪拜低头，高喊恭迎圣驾。圣驾亲临，等于给所有人当头棒喝。
个个神色慌张，吓得哆嗦，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自己将要做的是，株连九族的谋反重罪。
至于李黑子和另一个莫问有意没拎出来的人，他们心中如何作想，可就很有意思了。莫问乐得看戏，脚边的李黑子他不甚在意，反而把目光时不时地关注那个漏网之鱼，瞥见他的反应着实令人愉悦。
林启瑜又何尝没注意到莫问的小动作，稍一思索便猜出其中一二，索性随他，自己先安抚住军中将士的心。
告诉他们，皇上亲临乃是体察到大家的难处，此事可按下不究。
众将士稍稍松口气，贺将军出面道：“臣死罪虽免，活罪难逃，甘愿替下属领罚，军法不可免，还望陛下成全。”
林启瑜知他心中愧疚，阻拦道：“贺将军，朕不罚你，众将士为国出生入死，未能让将士们安心戍边，是朕的过错，你再说下去，可是要让朕也领一领罚？”
闻言，贺将军又是一阵老泪纵横，“罪臣不敢。”
“此事不可再提，不便声张，朕一人前来就是此意。”他搀扶着老将军，“军中尚有余孽，将军请起，替朕亲自审问。”
于是他一转身，连看也不看地上瘫软的李黑子，将此事全权交于贺成处置。贺成感动之余，怒气有了宣泄之所，瞪着这个叛徒。
“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尚可留你一具全尸！”
“将军饶命啊！”
莫问没有在外头观赏，直接随同皇上进入帐中，“还有一个人藏着呢，您应该看出来了。”
确实，他从莫问的目光与自己的观察中锁定了那个家伙。
“等着吧，自己会招的。”外头光听声音就知热闹。
约莫半个时辰，那条藏着的鱼自己尿湿了裤子，烂泥一样软在众人之间，自己吓晕了过去。
贺将军立刻进来禀报：“皇上，军中奸细全部伏诛，详情已有副官记录，请您一阅。”
林启瑜收下素纸，“朕回去再看，贺将军您将心放回肚子里，朕一定将您的公子送回来。”
其中泪洒满襟不再赘述，两人归心迫切，快马加鞭回城，较来时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子夜十分，林启瑜入宫，除去一身尘土，更换衣服，便轻手轻脚地进入皇后寝宫。
绿意尚未休息，见到皇上赶忙下跪。林启瑜一摆手，示意礼数免了，再问皇后娘娘如何，绿意恢复往常的态度，看了看室内的影影绰绰，回话道：“娘娘一早睡下了，原说想等等陛下，但玉长老劝娘娘休息。”
林启瑜听罢，立刻皱起眉头：“怎么？月茗身体不适？你出来说话。”
他怕惊扰到宁月茗，让绿意到殿外细说，宫中清冷，林启瑜浑然不觉。
“娘娘下午去了天牢，受了些阴寒之气，已经服过药，这几日辗转劳顿，娘娘的身体尚未恢复。”
这......林启瑜顾不上休息，叫出樊天细问，方知那个组织头目丁商，正关在天牢之中，于是他带着樊天又去了一趟。
“娘娘回来之后，还做了些什么？”
樊天据实以告：宁月茗去和官员们的家眷见过，在重新抄录的名册上，圈下可疑需细查的名字，还交代过，等皇上回来给皇上过目。
竟然忙了这么多事情，费这么多心思，林启瑜心中万分心疼。
故此，面对丁商的时候，也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丁商半梦半醒间重新见到林启瑜，已经毫无最初嚣张的样子。
“事到如今，还有何话说。”
丁商抬眸看了他一眼，冷冷淡淡：“要杀便杀，我是个早就该死的人，但我输了，不怪我，怪天，怪你的皇后。她必遭天谴，五雷轰顶！”
林启瑜薄怒，死到临头还要诅咒宁月茗，真是心肠歹毒！
“当今圣上又如何，不是你的东西，迟早要还回去，你杀了我，总有一日，还会有其他人出现讨伐！”
“你可知，你布下的明兵暗哨、军中奸细、城里城外所有人马，几乎被全部肃清。而你暗中抓来威胁的大臣子嗣，也即将被朕的暗部找到，你又可知道，对朕而言，你已经完全无用。”
“杀吧。”丁商的目中不带丝毫感情，“我死之后，便离宁月茗的天劫不远了，你的位置也将坐不稳，可惜我看不成戏了。”
林启瑜陡然握紧拳头，厉声道：“妖言惑众！你想激怒朕立刻杀了你？没这么简单，你在这天牢待一辈子吧。传令下去，把人看住了，别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