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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继红家同意退婚

  自从史楚生被“请”回村里以后,直到本学期结束,再也没有返回学校。

  王五妮寒假回村后,彻底证明了对他的判断。听老会计刘云生讲,在史楚生顶替他当了大队会计的两年多中,财务账目非常混乱。比如,收支都是简单地记流水账,没有预、概算,不做真正结算,入库手续不合规,重复记账、漏账、改账的情况比比皆是,年终报表基本是随意填写。给查账带来很大的困难。

  经过近一个月的查账和财务清理,核定有618元的款项缺口无处可销,有344元的化肥、水泥、柴油、农药等资产没有库存记录。对于无处可销的缺口款项,史楚生说不清楚,被认定为个人占用。对于没有库存的资产他矢口否认,说那是保管员没有保管好。但通过核查并没有和保管员的入库交接手续,认定为他做了假账,也属个人占用。合计的962元认定为他个人侵占。

  在证据和事实面前,他不得不全部承认。

  上报公社后,公社认为史楚生犯事时年龄偏小,好多事情受他作为大队主任的姐夫刘耕田左右,研究决定暂不上交司法机关,而是限期在一个月内加倍退赔。如果能按期退赔,则按挪用集体资金处理,通报批评。如果不能按期退赔,则按贪污集体资金处理,上交司法机关。

  刘耕田因为对史楚生的行为负有直接或间接责任,被免去大队主任职务,留党察看。同时任命刘云生为新的大队主任,刘毛子接替刘云生担任了大队会计。

  春节前,王五妮去镇供销社购买年货时,正好碰到一脸忧愁的史继红,便把史楚生占用公款的事和她详细说了。她听了以后,当场就哭了起来。

  当史继红回家把史楚生的贪污问题和家里人说了以后,红脸胖女人一看这个未来的有钱女婿原来是靠贪污得来的钱装门面时,毅然同意和这个不可靠的假“财神”解除婚约。

  史楚生接到公社的处理意见后,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因为这些钱一部分给史继红送彩礼时花了,一部分给自己挥霍掉了,不加倍都还不起。无奈,史楚生大正月的以拜年走亲戚为名,到处“磕头”借钱。在所有亲戚的大力“帮助”下,加上家里剩余的全部积蓄,总算“筹集”到了所需的赔款数,赶紧如数上交。

  史楚生和史继红订婚几个月来,由于受条件限制,他和她也就只能亲一亲、抱一抱、摸一摸。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和她实质性地更亲密接触,心里直痒痒的。

  他本来和家里商量好,打算利用春节期间,把史继红带回自己的家里,提前过几天同床共枕的准夫妻生活,无奈自己挪用公款事发,一直没有腾出时间来完成。

  他办完赔款手续之事后,就以为万事大吉,如前一般了。

  这天,一根筋的他急急忙忙来到史家,想在开学之前赶紧接史继红回刘庄住几天,以了却自己的那种准夫妻生活的欲望。

  “红红,我前一段时间忙,没有时间来接你,跟我回去给咱那边的爹娘拜年去吧!”史楚生进门后屁股还没有坐稳,就火急火燎地说。

  “都忙什么呢?年前回家时不辞而别!”史继红冷冷地说。

  “唔——我爹得了急病,我走得着急,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就回去了!”他信口雌黄地说。在他的心里,能瞒一天是一天,眼下先把他骗回家了却心愿再说。

  “你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史继红生气地说:“你明明是回去财务对账去了,还骗说你爹病了!”

  “不是——唔——是呀——是我爹病了,回去以后,唔——回去以后,对!正好赶上村里财务对账,唔——他们不是很懂,我就帮他们了。”他继续编着瞎话说。

  “你知道什么叫‘掩耳盗铃吗’?”史继红质问后说:“你爹病了还要治保委员和民兵连长到学校‘请’你呀!你级别够高的呀!”

  “那是——因为——”史楚生没法自圆其说,半天也哼唧不出什么来。

  “别‘那是’,‘因为’得了,别的我什么也不说了,我们结束吧!”史继红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们好结好散,谁也别耽误谁!”

  “你——要和我分手?”他一听就急了。以前他俩虽然老吵架,但她还没有提过要分开。

  “是!我们不合适!”

  “谁说我们不合适啦!我们是天生的一双,地配的一对呢!”史楚生着急地说。

  “那是你自以为,我才不那么认为呢!”史继红说:“我们很不合适!”

  “反正我出了彩礼,反正我俩已经订了婚,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反正你今天必须得跟我回去!反正……”史楚生一脸蛮横地“反正”着。

  “非让我说你不行啊!我是看在咱们相处一段时间的面子上,不想说你。我怎么能和一个谎话连篇的骗子一起生活呢?我们真的不是同路人,彩礼我们将尽快退给你们家。”她打断他的话说。

  “没有那么轻巧,我不要你们退彩礼,我就要人!”他蛮横地说:“今天你愿意也得跟我回去,不愿意也得跟我回去!总之,你今天必须得跟我回去!”

  史楚生的蛮横,激怒了本来就有气,一直听着他俩谈话的红脸胖女人。她走进他俩谈话的那个屋,两手一叉腰,不客气地把他的事一抖落说:“臭小子,你不要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们闺女怎么能跟一个贪污犯走呢?”

  “我?贪污犯?”史楚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把自己贪污的事知道了,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说。

  “‘我’什么呢?你说你干的那叫什么事呢!年轻轻的不学好,快1000块呢!还不是贪污犯,是什么呀?我老婆子累死累活地干10年也挣不回这么多来!”红脸胖女人大声说:“我们闺女怎么就找了你这种人呢!真是丢死人了!”

  “我那不是贪污,我只是挪用了一下。”史楚生辩解说。

  “屁!哄鬼呢!”红脸胖女人说:“那么多还不是贪污。把中央银行搬到你家才叫贪污呀?”

  “那真的不算贪污!”史楚生继续辩解说。

  “别给我废话了!不管你算不算,我们继红是不能跟你了!”红脸胖女人指着他的鼻子,瞪着眼睛说:“你赶紧回去,告诉你那龟儿老子,我们的婚事退定了,一个月之后派媒人来取你的彩礼,我们才不稀罕你那几个臭钱呢!”

  史楚生一看今天自己想带史继红回刘庄的欲望已经是不可能实现了。觉得如果再不走,还不知道这个“母大虫”还会怎样肮脏自己呢!就垂头丧气撂下一句“反正我不同意!”的话后,把门“砰”的一甩,气鼓鼓地扫兴而去。

  史楚生赔完款以后,公社党委按挪用集体资金为名,向各村发了通报批评的通告,并抄送一份给新汾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