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每当王新晚上去研究所的电视机房看电视时,发现老有两个女孩子也来看电视,其中一个个子较高的大眼睛姑娘还不时地打量着他。
原来这个女孩子是院后勤处的,叫康一玫,是两年前从部队转业后分配到工程研究院的。前段时间因为和相处半年多的男朋友分手了,使得她情绪很不好。同在后勤处的好友毕超英就劝她说:“别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再找一个说不定比他还好呢!咱们院这两年陆续分配来不少大学生呢!你可以在他们中间选一个嘛!”
“那我怎么认识他们呀!”康一玫说:“人家们都在一线部门,咱很难接触到,怎么知道他们谁是谁呢!”
“有一个毕业后来院时间不长,分配到研究所的大学生不错,叫王新。”毕超英心有成竹地说。
“你认识他?”康一玫赶紧问。
“其实我也对不上号。”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错呢?”
“我听卓娅说的。”
康一玫和卓娅都是毕超英的好朋友,因为他俩都经常来找她玩,所以他俩之间也就慢慢地认识了。
“卓娅认识他呀!”康一玫问道。
“是呀!”
“她怎么认识他的呢?”
“呃——王新是她爸所里的,所以她认识他,也了解他。她和我说了他许多的好呢!”
“既然她觉得那人不错,那她自己为什么不去找他呢?”康一玫有点疑惑地问。
“那人虽然不错,但却是农村来的!她不想考虑。”
“哦!是这样啊!真他妈的俗!”康一玫愤愤地说:“农村来的怎么了!农村人还实在呢!农村人能考上大学,说明还不一般呢!”
“既然你不介意他的家庭背景,那就找机会观察观察他,如果你看上了,和我说一声,我去给你们搭个桥。”
卓娅为什么要在毕超英面前说王新好呢?事情还得从她把王新赶走说起。
那天卓娅把王新赶走后,她父母非常生气,对她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批评她太不慎重和无情了。她虽然也意识到这些,但仍然觉得为了不失多年的闺蜜,此举也许值得,况且自己对王新本来也不是十分满意。但当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匆匆和王新分开,并没有换得闺蜜的原谅后,不免陷入懊悔,懊悔自己不该无情地拒绝王新。按理说,既然古丽雅已经不和她好了,她就没有必要向她证明自己的清白和请她谅解了,就可以找王新继续重归于好了,但卓娅并没有这么做。一来他觉得他刚被拒绝,还在气头上,肯定不会马上原谅她。二来,她觉得既然已经拒绝了,就没必要太着急了,况前她心里还有“他是农村来的”这个结。所以矛盾的心理促使她迟迟下不了去找他的决心。但对不起王新的那种愧疚感却一直在她心里挥之不去而不烦恼,所以当她和也是好朋友的毕超英聊天时,出于某种补偿心理,便主动和毕超英谈起王新,并告诉她自己曾经和他交过一段朋友,之所以和他分开,只是因为他是从农村来的,才没有再继续,并不是他本人哪里不好。
人都是这样,总想找个机会,把自己的心里憋着的事或装着的话告诉信得过的朋友,以此来释放自己烦恼的心情,得到一些心灵的补偿。卓娅也不例外,她这样做,某种程度上,也许是对王新心灵亏欠的一种补偿吧!当然,卓娅在和她说这些时,自然隐去了他俩分手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古丽雅。
由于卓娅为了说明王新是个很好的人,便一股脑地说了他的好多优点。使得毕超英就对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叫王新的小伙子就有了很好的印象。所以当她知道康一玫和男朋友吹了时,立刻就想到把他介绍给她。
为了尊重卓娅的个人隐私和避嫌,毕超英没有把她和王新交过一段朋友的事告诉康一玫。为了怕康一玫追问卓娅为什么那么了解王新时,她便强调说“王新是她爸所里的,所以她认识他,也了解他”。
自从康一玫听了毕超英的话后,就开始找机会接近起王新来。
为了接近和了解王新,她在单身宿舍找了个床位住了下来,晚上开始不回家。
这天,她吃完晚饭后,就拉着同宿舍伙伴黄微到研究所来玩,并专门到王新他们所来看电视。
从别人的聊天中,康一玫知道那个个子比较高,清瘦、干练、话语不多,但说话很中听的人就是王新。
一来二去,和人自来熟的她很快就和王新熟了起来。
通过观察和间接的交流,康一玫觉得王新还真的不错,就想找机会和他进一步接触。
有一个周六晚上他们正在看电视时,王新接到桥牌搭档杜仲的电话,说有急事不能参加第二天院工会组织的“对式”桥牌比赛了,让他自己找个替补。
“这么晚了你让我哪里去找人呢!会打桥牌的人也不是很多。”王新着急地说。
“不好意思,实在是不能参加了。”杜仲说:“找不到人的话咱们就弃权吧!”
康一玫在一旁听了他们的通话后,知道机会来了,就马上自告奋勇说:“我可以做替补呀!”
“你也喜欢打桥牌?”王新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高兴地问。
“我什么牌都喜欢打!”康一玫自信地说。
“太好啦!”王新赶紧把康一玫叫到一旁,想和她沟通一下叫牌规则和“对式”比赛的要领及战术,结果发现她根本就不会。
情急之下,王新突然想出一个办法。他给康一玫大概讲了一下打桥牌的概念和规则后说:“你明天拿到牌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叫牌,只喊“pass(过)”就行了。当然,我是可以看情况叫的。如果最后由我来做庄,那你就很简单了,当对方首攻后,你把牌往桌子上一摊就OK了,接下来就都是我的事了。如果是对方做庄,那出牌时人家出什么花色,你就跟着出什么花色。如果你已经没有对方出的花色了,你就出将牌。如果没有将牌了,你就随便垫出一张别的花色。如果是你先出时,你也随便出。”
“好!记住了。”经过一番讨论后,康一玫说。
第二天一比赛,好多对手都被他们违反常规的叫法和打法弄懵了,以为碰上了高手。
当有的对方问他们是什么叫牌体系时,王新说是自创体系。当人家进一步问时,他说是两人长期以来形成的默契,用语言一下子表达不清楚。当人家问康一玫时,她也照着王新的话学舌,或随便说一些让对方听不懂的话,搞的对方云山雾罩的。
有的对手对他们的回答不满意,就向裁判申诉,但因为裁判都是业余的,而且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所以不敢判他俩叫牌违规。
有一副牌是对方做庄。当对方有一轮出方块时,康一玫用A把王新的K盖了,对方暗暗得意。结果恰恰就是因为这样出,才让王新的Q在下一轮上手后,再回方块,让康一玫将吃了一墩,最后对方宕一告负。而其他牌桌上都是因为防守方舍不得盖吃K,桥路被阻,失去了将吃的机会,让庄家做成。结果这手牌他俩得了最高分。
还有一副牌是康一玫开叫。她手里虽然握有13个大牌点,但因为她听从了王新事前的吩咐而没有开叫。当王新右手对方争叫一红桃后,他蒙着阻击叫了4黑桃,左手对方由于受康一玫错误信号的引导,按常规觉得王新他们打4黑桃点力差得很多,必宕无疑,而又是王新他们在局,就果断叫了加倍,结果被他俩做成了。而这副牌其它桌的对方都没有叫加倍。使得他们的这手牌又得了最高分。
最后算总分时,他俩居然积分最高,得了第一名。
通过这次桥牌比赛,他俩便成了好朋友,只要康一玫来看电视,王新总是热情招待。而后来,爱玩的康一玫很快就学会了打桥牌,取代了杜仲,成了王新的新搭档。后来,她还学会了下围棋,有空得时候,他俩也下下围棋。
有一天晚上黄微没有和康一玫一起来看电视。看完后康一玫对王新说:“你能送我一下吗?这么晚了,我一个人不敢回去。”
“可以呀!”王新高兴地答应了。
“你骑车带着我吧!”她说。
“抱歉!我没有车,研究室里的那辆公车早坏了。”
“骑我的呀!我的车就在你们楼下呢!”
于是,王新便骑上康一玫的自行车带她回宿舍。在路上,坐在后架上的她从后面顺势搂住了王新的腰,说这样既稳当又安全,搞得他心猿意马的。
“这自行车就你骑着吧!反正是男车,你骑着比我更合适。”分手时,她说。
“那你骑什么呀?”
“我再买一辆女车呀!”
“那你原来怎么不买辆女车呢?”他不解地问道。
“这车是用自行车票买的,那张票限定只能买28的。”
“那你还有票呀?”
“商店里最近新上市的金狮牌自行车不要票,也便宜,而且28和26的都有。你买一辆26的,咱俩换着骑吧!”康一玫提议说。
第二天中午,他俩就去商店买了一辆26的金狮牌女车。
康一玫和王新好了以后,便高兴地带着他去拜见毕超英。
“你俩怎么把我给撂一边啦!”毕超英开玩笑地假装生气说:“我还没有当‘月下老’呢!你俩就在一起了!真不像话!”
“你本来就是‘月下老’嘛!没有你我们怎么能认识呢?”康一玫说。
“其实,还有一个‘月下老’呢!”毕超英看着王新笑着说。
“谁呀?”王新好奇地赶紧问道。
“卓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