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去易佳林那里玩的周末大雨天,王五妮由于和同学们懵懵懂懂地冒雨返回学校,使得他去刘杏花家的计划无意中流产了。
在接下来的这个周末,又因为学校请了已担任县团委书记的段芸来讲党课,所以也没有时间出去。
上完党课后,校党支部及时召开入党积极分子会议。会议认为高一班团支部书记张长生、高二班班长记吴道馗、高三班团支部书记王五妮、高四班团支部书记兰丽华这四个团员干部经过党组织的培养和教育,经过团支部或班委工作的实际锻炼,学习努力、工作积极,从思想上、政治上基本达到党员培养对象的要求,被列为党员重点培养对象。
王五妮在表态发言中,表达了自己对党的热爱和自己被作为党员重点培养对象的激动心情,表示决不辜负党的教育和培养,进一步从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路线上紧跟党走,按照党章对党员的要求严格要求自己,不断提高自己的政治思想觉悟,使自己尽快成为一名合格的□□员,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奉献终生。
因为平时不允许在校学生耽误晚自习,所以除了星期天外,王五妮都没有时间去南城。而后来的这个星期天,由于自行车还没有修好,又没有借到自行车,所以阴差阳错的都一直没有去成刘家。
“转眼二个多月没有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爸手术后怎么样了?”王五妮心里想:“要是手术成功的话,她一定会给我报喜的。唉!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快放暑假了,这个星期天无论如何也得去她家看看了。”
星期天早上,王五妮借了王季华的自行车,正准备去南城刘家时,结果被樊清叫住了。原来学校刚接到县机关民兵指挥部的紧急通知,说上午省里有特殊活动,要求学校派一名民兵骨干去国道站岗。学校自然就把这个任务派给党员重点培养对象的王五妮。
“唉!只能执勤完后再去了!”他心里无奈地想。于是,他在民兵指挥部领了支枪,到指定的路段站岗去了。
上岗前还很晴朗的天空,不一会儿就乌云密布来了一场大雨,他被整个浇成落汤鸡。
当他完成执勤任务后,雨虽然停了,但因为衣服全湿了,只能回学校换身衣服再去。
当他刚骑车返回到校门口时,突然听到一个久违的熟悉声音。
“五妮!”
他心头一惊,猛抬头,看到刘杏花手里拿着一把雨伞,正从炮楼里走了出来。看来她已打听到他出去了,所以就在这里等侯了。
听到多么想听到,但又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看到多么想见到,但很久没有见到的人,王五妮鼻子一阵酸楚,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她瘦了,脸色变得有点黄,眼圈黑黑的,显得那样的憔悴,就像刚得了一场大病一样。
“她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才两个多月没见,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看到刘杏花一副病西施的样子,王五妮心里想:“不知是她爸的手术没有成功,使她心情不愉快造成的呢?还是伺候他爸累的呢?”
他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刘杏花刚喊了一声“五妮”,就难过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伤心的眼泪顷刻就要流了出来,但为了完成自己今天的“使命”,她忍了忍,故作平静地说:“五妮!你还好吗?”
“我很好!这一段时间,你一定很辛苦了!”他说完后,用试探的口吻问道:“不知道你爸的手术做的顺利不顺利?”
“噢!他的手术很顺利,上个月已经出院回家了。”她淡淡地说着,脸上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
“太好了!”他一听手术成功,高兴地说:“哎呀!总算完成了这个伟大的任务了!”
“是呀!”刘杏花还是谈谈地应付着。因为她不知道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悲哀呢!
王五妮由于高兴,一时没有注意到她的脸部表情。
“手术后效果怎么样?接下来还要注意什么呀?”他兴致勃勃地继续问道。
“现在身上已经基本消肿,血压也下来很多,大夫说他新换的肾已经开始起作用了。接下来的就是吃他们医院的一种特有的抗排异药物,进行恢复性治疗。”
“他出院后,你也该放松一下了!你看你又瘦又黄的,都累成什么样了!可要注意身体呀!”他心疼地说。
刘杏花没有说话。因为她不能认可他的这个说法。
一看她没有说话,他急忙问道:“难道是你哪里不舒服了吗?”
“没有!”她淡淡地否认道。
“换肾的钱一定不少吧!”他说着,拿出口袋里已经被雨水泡湿的钱,说:“我回老家筹借了点钱,正准备送过去呢!不是很多,多少帮点忙吧!”
“不用!”她淡淡地说:“换肾基本上没有花钱,只花了住院费。”
“真的呀!太好了!”王五妮一听没有花钱就换了肾,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刘杏花轻轻地冷笑一声说。
王五妮由于一直在兴头上,还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和说话的口吻,便自顾自地说:“那当然,该打点人家的一定要打点呢!”说完又把钱递过去说:“那你就把这些钱贴补上打点人家去吧!”
“谁不用打点!”
“那就留着作为他的后期恢复治疗用吧!”
“不用!家里的够了。”她还是不接。
她一看她不要,便无奈地收了起来说:“那我先留着,什么时候用时就说一声。”
刘杏花没有再接他的话,而是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爸做手术的呢?”
“听慕大妈说的!”
“你什么时候见到她了?”
“我去你家找过你两次。第二次去时,你家还是没人,我就去她家打听了。”
“噢!我爸住院后,我和张妈都去医院了,奶奶也回大姑那里了。我和张妈一不在家,文斌也就不可能在家了!所以那段时间家里一直没有人。”
她说完后,心里想:“多亏他没有去孙家打听,多亏慕大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和孙大富结婚。要不——”
“后来这段时间,我想你爸一定出院了,想赶紧去看看他,结果老是这事那事的,一直没有去成。本来今天上午计划赶紧去的,结果又临时有了去国道站岗的任务。这不,正准备回来换了衣服就去呢!”他自顾自地抱歉道。
“呃!你——今天先别去呢!他——出院不久。”她赶紧模棱两可地制止说。
“那好!那就让他先全力养病,等恢复一段时间后我再去看他。”他真诚地说。
她又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你快去换衣服吧!换完了跟我走。”
“好的!”
王五妮连蹦带跳地回到宿舍,换下浇湿的衣服,迅速地擦了一把,换上干衣服,随手把湿衣服搭在宿舍门外房檐下拉着的铁丝上,就跑了出来。
“我们去哪里呀?”出来后,他高兴地问。
“跟着我就行了!”她谈谈地说。
“看来你确实累了!你看,你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骑上车后,他关切地说。
“是的!确实很累!”
“你好像也不是很高兴,是不是这段时间我对你关心不够,生我的气了呢?”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哪能生你的气呢!”她说完后,又有所指地说:“应该是你生我的气才是!”
“怎么会呢!你那么忙?我心疼还来不及呢!”他说:“就说那次没有约会吧!是因为你爸住院来不及了呀!孰重孰轻我分得清。”
刘杏花又没有说话。
王五妮一看她今天话语不多,就没有敢再和她多说话,只是乖乖地骑车跟在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