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要到春节了,刘玮和任齐媛登上去陕西的列车。
经过近20个小时的铁路和公路的接力旅程,他俩终于到达刘玮的老家——陕西省渭川市漕泽县。
来长途汽车站迎接他们的是刘玮的双胞胎姐姐刘琼、带着高度近视眼镜的姐夫杨佳良和他们快2岁的儿子杨阳。
看到刘玮和任齐媛从车站出来,刘琼他们赶紧迎了上去。
“你们可回来了,路上很辛苦吧!”刘琼一边说着一边亲切地打量着任齐媛。
“姐姐、姐夫,这是媛媛。”刘玮介绍说。
“媛媛好!”刘琼赶紧笑着说。
“这是我姐、姐夫和我的小外甥杨阳。”
“姐姐、姐夫好!杨阳好!”任齐媛边打招呼边拉住杨阳的小手。
他们寒暄一会后,刘玮问姐姐道:“妈好吗?”
“好是好!就是昨天门口扫雪时滑了一跤,腰有点撑着了!”刘琼回答。
“啊!厉害吗?”刘玮急着问。
“不是很厉害,就是走路或者动作大点时还有点疼。昨天去医院看了,医生说只是软组织有点损伤,没有伤着骨头。要不,今天还要和我们一起来车站接你们呢!”
“回家再说吧!妈该等得着急了。”杨佳良扶了扶眼镜,斯文地说。
于是,他们进入杨佳良从单位借来的小面包车里。
小面包车离开长途汽车站后,直奔县城东的刘母住处。
大约行了20分钟后,车开进了渔业加工厂的宿舍区,停在靠外的两间普通旧平房前面。
一位年近半百,看上去有点沧桑,但面目仍然透着清秀的中年妇女,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门框向他们张望。不用说,这就是刘玮的母亲了。
“你看,妈已经在门口等你们了!”刘琼边说,边笑着打开车门。
“妈!”刘玮跳下车,快速走到母亲身边。
任齐媛也紧跟着下了车。
“妈,这是媛媛!”
“阿姨!”任齐媛轻轻地叫了一声。
“哎!哎!媛媛,欢迎你来我们家!我们住在这么远的地方,让你一路辛苦了!”刘母说完后,关切地问道:“累了吧?”
“我不累!您的腰不要紧吧?”任齐媛说着就去搀扶这位准婆婆。
“好多了!”
他们亲亲热热,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屋里走去。
这是个里外两间的旧平房,外间朝里又被隔出一小间。刘玮小的时候,母亲和姐姐睡在里屋,自己睡外屋的小间里。
也许是屋里较暗的缘故吧!吊在屋顶的小功率灯泡虽然已经点亮,但屋里光线还是不够。
“媛媛,感谢你愿意和刘玮在一起!我一听你俩好了,我非常高兴!”大家坐定后,刘母就着微弱灯光,拉着任齐媛的手,一边目不转睛地端详着她一边说。
“妈,你怎么老这么看着媛媛呀!你就不怕看化了呀?”看着被看得不好意思的任齐媛,刘琼笑着解围说。
刘母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脸上突然露出更加喜悦的表情。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你们看,媛媛长得还真有点像刘琼呢!”刘母看着任齐媛脸一动不动地说。
杨佳良扶了扶眼镜,在刘琼和任齐媛两人的脸上都看了看,慢条斯理地说:“噢!确实有像的地方!”
“嘿,嘿,英雄所见略同!”刘玮一旁微笑着,一边做了个鬼脸说:“妈,干脆让媛媛做你的小女儿得了!”
“我倒愿意。但做了我的女儿,你就的另找女朋友了,你舍得吗?”刘母乐着说。
“舍得!舍得!只要妈高兴,我什么都舍得!”刘玮笑着说。
“哈哈,那就这么定了!不许反悔呀!”刘母笑着说。
“为什么干女儿和儿媳不能两兼顾呢?”刘琼笑着插话说。
“对呀!”刘玮赶紧附和说。
“可以吗?”刘母疑惑地问。
“可以!可以!别人家不可以,咱家可以。”刘琼乐着说。
他们说着笑着,幸福和欢乐充满着这昏暗低矮的旧屋子。
“你们继续说话,我去做饭。”聊了一会儿后,刘琼起身说。
“姐,我帮你做吧!”任齐媛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不用!”刘琼赶紧拦住说:“让‘眼镜’帮我就行了,你们一天旅途够劳累得了。再说,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经过几乎一整天的旅途奔波,任齐媛确实有点累了,所以她也就顺水推舟,没有再坚持。
“媛媛,你爸和你妈都好吧!”刘母继续问道。
“都挺好的!临来时他们还让我代问你们好呢!”
“唉!羡慕你们有一个完整和睦的家庭呀!你看阿姨这个家!想必刘玮也和你说了吧!让你看到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你可不要笑活呀!”刘母长叹一声说。
“阿姨说哪里去了!我真不敢想象这么多年来,您一个人拉扯着姐姐和刘玮是怎么过来的,一定比常人付出的要多得多!真的很辛苦了!就这样您还培养出一个大学生、一个研究生呢!”
“是啊!这也就是我唯一可欣慰的!”刘母感慨地说。
“想必刘玮也和你们说了,他最近又考上了博士研究生。”
“他电话里说了。”
“阿姨,您是个伟大的母亲!我骄傲!”任齐媛动情地说。
“哎呀呀!说笑了,阿姨可不敢当!”
吃完晚饭后,刘母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塞给任齐媛说:“媛媛,阿姨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咱们这里比不上北京,没有什么好买的,所以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这点钱虽然不多,但也是阿姨的一份心意,你回去以后自己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吧!”
“不用!阿姨!我有!”任齐媛推辞说。
“这是应该的!也是我妈的一片心意。不管多少你就拿着吧!”刘琼一边说着一边也递给任齐媛一个红包说:“姐这里也有一点心意,你也不能推辞哟!”
“那我谢谢阿姨和姐姐了!”任齐媛不好意思地把红包收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刘母突然想到什么地走进厨房,与正在洗碗的刘琼和杨佳良商量说:“一会儿让刘玮过去和杨阳睡吧!”
一听母亲这样说,刘琼赶紧说:“妈,不用!我看就在外屋床边把我原来在妈床边并过的那块板再并上,不就成了一张简易的双人床了嘛!”
“你是说让他俩睡在一张床上呀?”刘母不解地问道。
“是呀!”
“那怎么可以呀?她们还没有结婚呢?”刘母赶紧低声提醒说。
“妈!你又老外了!人家两个已是多年的恋人了,当然应该睡在一张床上呀!再说,你儿子好容易回来,哪有不和妈妈住一起的道理呢!”
“那不怕——”刘母担心地小声说。
“好了!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那么封建啊!让人家媛媛听到您的话会产生误会的,以对人家还保留着意见,而不让和你儿子睡在一起呢!”刘母还要说什么,就被刘琼打断话,提醒说。
听了刘琼的话,刘母再没有说什么,脸上露出不知道是诧异,还是欣慰的表情。
“‘眼镜’,你不用洗了。你去屋檐下把那块板找出来支上吧!”刘琼转身对杨佳良说。
杨佳良立即出屋找出那块板,清理了上面的落雪和尘土后搬回屋里,和刘玮一起搭了起来。
刘琼姐弟俩懂事以后,母亲就告诉他俩,她并不爱他们的父亲。是他们父亲一家以治疗他们姥爷的病为要挟,用卑鄙的手段强迫她放弃了自己心爱的恋人和他们的父亲结婚的。所以对于父亲一家的卑劣行径,他俩从小就非常怨恨,后来又看到父亲确实一点也不顾这个家,所以对他充满怨言,自然也和他没有丝毫感情。所以当有了明确离婚条例的新婚姻法颁布后,他们就积极支持母亲和父亲离了婚。而且父母离异后,他俩再也没有主动去看过可恶的爷爷、奶奶和那个讨厌的父亲。所以这次刘玮回来,并没有带任齐媛去父亲那边和他们见面。
刘玮知道任齐媛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看到别人的不幸,感觉就是自己的不幸,看到别人的痛苦,比人家还痛苦。所以一直没有对她说过母亲经受的悲惨遭遇,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她父母离异是因为感情不和导致的。所以她并不知道他父亲那边人是那么的坏,所以来刘家后一直以为他会带她去看望他们,但却一直没去。而由于她牢记母亲临来时的吩咐,对于其中缘故并没有过问。而她也相信,没有去自有没有去的道理。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不觉春节已过。刘玮和任齐媛依依不舍地告别刘家亲人回到北京。
因为是最后一个学期,任齐媛按计划没有回校,而是在北京的一家形象平面设计公司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毕业实习。
在北京实习的这段时间,是任齐媛和刘玮认识以来最浪漫的日子,他们经常成双入对,向世人宣布着他们的爱情。
毕业后,任齐媛就留在这家公司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