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死因

  第208章死因

  解剖尸体自然不会是一件好看的事情,叶长安和花行风都有些不以为然,叶长安道:“你开始吧,我们都不怕血和死人,有什么需要,还能给你打个下手。”

  叶长安说着,看了一眼花行风:“是吧。”

  “是。”花行风此时除了是,也没什么其他话能说。

  既然两人都这么说了,是不是景若曦也不能赶他们走了,只是略有些郁闷。

  法医不是一个见不得人的职业,相反,他还很神圣很崇高,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死者申冤,寻找真相。但是确实是一个比较血腥的职业,特别是一个女性手起刀落,血花四溅,总会有些违和。

  景若曦自从做法医的第一天起,就非常明白这一点,以前出门在外和别人介绍自己的职业,都只说是医生,只有更熟悉的人进一步的了解,才会从医生中区分出法医来。

  叶长安当然知道她会这些,但知道归知道,看到归看到,这是两回事儿。之前在静安寺发现骆易城妹妹的骸骨的时候,也是景若曦负责的,可他的排骨,肌肉组织已经全部腐烂,只剩下了真正的的排骨,和这血肉模糊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前者对厌食的难度更大,可是后者的视觉冲击力显然要更强。

  景若曦站到尸体仰卧位的右手侧,说了句:“那我开始了。”

  话音落下,她麻利地一刀划下,将死者从衣领一直划开到腰上。

  这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以前解剖的时候,她是习惯了死者一点儿衣服不留的。不过考虑到这次只是胸腹部的解剖,又在这个年代,被叶长安和花行风两人看着......如果她直接按着自己的习惯做事,怕是会把他们两个人吓着。

  衣服划开,露出里面的皮肉和清晰的伤口,又是一刀,红的白的,顿时都露了出来。

  血难免溅了出来,景若曦没穿工作服,也没戴口罩,虽然她侧了侧脸,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溅了几滴在脸上身上。倒是叶长安和花行风会武功的人就是不一样,身形灵活各自往后退了两步避了开。

  景若曦面无表情,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很快便将死者的腹腔打开,她下手很快很准,刀面平行,一刀切下去的范围很大,叶长安和花信风看在眼里,惊在心里。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对刀剑和伤口比一般人有更深的了解,觉得景若曦的行为显然很奇怪。她明显是不会武功的,可刀却又用的得心应手,好像是个杀人无数的屠夫一样。而且这并不仅仅是技术上的纯熟应用,还有心理上的老练冷静。

  一个普通人,给你一把刀,让你用尽力气刺进一块猪肉中,你可能很轻易就能做到,或者说绝大部分人都能做到,因为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同样的给你一把刀,让你刺进另一个人的身体,大部分人酒都做不到了,这无关力气,而是心理上的这一关很难过。

  景若曦一旦进入工作状态,便摒除了一切杂念,很快,腹膜被打开了,涨了气的肠子噗的一声涌出来,花行风的脸色更难看了。好像涌出来的是自己的肠子一样。

  景若曦仔细检查了死者的腹腔,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叶长安察觉到了景若曦的神色舒缓,便道:“怎么样,看出什么了?”

  景若曦道:“程婶刺进去的这一刀没有伤到脏器和血管,连肠子都没破,不是致命的。就算后期没有得到及时医治而致命,也绝对不会那么快,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说完,景若曦又用小刀把肋软骨和肋骨的交界处切开,提起了胸骨,沿着胸骨的背侧一刀刀地分离,那声音一下一下的,在安静的房间里,听着格外的渗人。

  突然,景若曦道:“我找到致命的一刀了。”

  “在哪里?”两人连忙精神一振的看了过去。

  “就是这一刀。”景若曦指着死者胸口的一处创伤:“死者胸部有两刀,一刀顶住了肋骨。一刀刺进了胸腔,刺破了主动脉弓,致命的就是这一刀,它导致了大失血,大人......哦,不,花行风,你帮我拿个汤勺,再拿个大点的容器来,大碗大杯子都行。”

  花行风虽然从不怕死人也不怕血,但是还从未真正的看过一场完整的解剖,也没见过将人一点点的切开到底是什么样子。

  当然怕还是不怕的,但是血腥味和这强烈的视觉冲击确实让他有些作呕,一听景若曦这么说,立刻就应着出去来,简直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叶长安不愧是少爷,虽然脸色也不好,但还是撑的住的。他看着花行风这么听话,又转头看看景若曦,悠悠道:“我还没见过花行风这么失态,你还是挺厉害的。”

  “人之常情。”景若曦正色道:“一般人第一次见到尸体解剖都会感觉不适的,花行风已经算是镇定的了。”

  “这种场景确实让人难受。”叶长安不动声色的端详景若曦,可惜从她脸上实在是找不出任何一点故意想要戏弄花行风的意思:“你一个姑娘家,能面不改色出手如此利落,着实叫人敬佩。”

  “敬佩就不必了,叶大人不要从此躲着我就好了。”景若曦坦然接受可能的歧视:“虽然这事情血腥了点,但总要有人做,说到底,我也是为了查出真相。”

  “是,辛苦你了。”叶长安拍了拍景若曦的肩膀,一副上司勉励下属的模样,只叫景若曦十分无语。

  花行风虽然并不想再进这个门,但是也不会耽误事情,因此很快就将一个大汤盆和一个勺子拿了进来。

  景若曦拿了勺子,像是盛汤一样,一勺一勺的将胸腔里的血都舀了出来,盛在了大碗里。

  装了大半碗。

  “嗯......”景若曦侧头像是在估算什么,半晌道:“这里估计有......不少血,加上伤口流出去的血,这个分量足以致命了。”

  没有量杯的年代,就不用跟他们说多少毫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