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我要嫁给他!
虽然别扭,但总好过那一身已经脏了的嫁衣。
木羡鱼回到正堂里时,便见到了似乎已经等在那里许久的周氏和她的女儿,木婉清。
她们母女二人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的小相公季临渊,如出一辙的如狼似虎的眼神,好似想要把季临渊身上的衣服都活生生给扒下来!
见到木羡鱼来了,季临渊仿佛见到了救星般的,快步跑到了木羡鱼的身边,“姐姐,你来了。”
木羡鱼轻轻地“嗯”了一声,拍了拍季临渊的手背以示安慰,目光却一直没有从周氏木婉清母女俩的身上移开。
看来,她猜的没错,这母女俩果真来者不善。
周氏虽然已经徐娘半老,但到底是东篱村最年轻的寡妇,如今身上这一件绛紫色的菊纹上裳,便是花了不少的心思,更愈发衬得她风韵犹存。
木婉清身上的鹅黄色百褶如意月裙,显然也是新添置的,可木婉清虽是被周氏捧在掌心里养大的,但也到底敌不过她天生的底子差,肤色暗沉得像是河中黑黢黢的鲶鱼。
便是连鲶鱼的鳞片,都比她的皮肤要光滑许多。
而且,木婉清完全继承了周氏的长相,丹凤眼塌鼻梁,甚至连周氏深藏在眉宇间的刻薄点刁横,都继承了十成十。
木羡鱼的出现,总算是让周氏和木婉清这母女俩,终于从她小相公的盛世美颜中回过了神来。
木婉清如今不过才十四岁的年纪,竟不管不顾地指着季临渊,大言不惭道,“娘,我要嫁给他!”
木羡鱼眉眼一挑,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小相公的头上来了?
周氏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亲生女儿木婉清。
像木羡鱼这样面容可怖的女子,丞相府都肯给出十两银子的高价,自己的女儿婉清,只会更金贵!
她可是自己从小宝贝到大的,在她心里,比起那些高门小姐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咂巴了几下嘴,周氏一双精明的眼睛在木婉清和季临渊的身上流转了一会之后,便悄悄打定了主意。
“木羡鱼......”周氏正想颐指气使地让木羡鱼把正室的位置让出来,却没想到,木羡鱼先一步开口,打断了她后面要说的话。
“木夫人今日到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木羡鱼端起徐氏送上来的茶水,吹了吹,轻轻地抿了一口。
举手投足间,尽是仪态万千。
周氏和木婉清简直看的闭不上嘴巴!眼前这个,还是那个整日被她们母女欺负的瑟瑟发抖的木羡鱼么?怎么好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还有这庄子上下,都让她心底悄悄生出了几许不安,却又想不通是由何而起。
木羡鱼微微抬起头来,唇角上是恰到好处的得体浅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隐隐透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来。
她称呼周氏是木夫人,而不是继母,便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和这对母女划清界限了。
周氏勉强压下心底的不安,正想开口,她身旁的木婉清却已经是急不可耐地骂了起来,“呸!你这小贱蹄子,敢在本小姐面前摆谱?怕是忘了本小姐亲自招待你吃了整整一桶的猪食的事情了!”
木婉清刻薄的脸上满是得意。
木羡鱼微微皱眉。
别人看不出,她却是清楚的很,从一开始踏入这正堂开始,她的身体就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可这不是她的意愿,而是藏在她身体里的本能,她不知道,原本的木羡鱼到底是在害怕,还是在生气。
如今木婉清旧事重提,更好似直接在木羡鱼的心中点燃了一把烈焰,灼烧的她浑身上下的鲜血都沸腾了起来。
可木婉清却仍在滔滔不绝,“木羡鱼,你识相的话,便把这主母的位置让给我,哄的我高兴了,或许我一心软,便把你留在这庄子上,做个倒夜香的粗使丫鬟。”
木婉清双手叉腰,一副趾高气扬地站在木羡鱼的面前,一副根本没有把木羡鱼放在眼里的架势。
在她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是这个庄子的女主人了。
周氏见木羡鱼似乎仍旧和先前一样,一副懦弱不敢吭声的样子,也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做派,端起茶盏,刻薄地开口。
“木羡鱼,你别忘了,你娘死的早,若非我肯给你口饭吃,你哪里能活到今时今日?”
所以,为了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她自觉的,不管她和木婉清让木羡鱼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木婉清在旁连连点头,上前几步,伸手去拉扯木羡鱼肩膀,想要把她从主位上拉扯下来,却不知怎么,掌心竟像是被针刺到了一样,疼得她尖叫了一声,向后退了几步,脚下一崴,摔在了地上。
“哎呀,清儿!”周氏大惊失色,就连手上的茶盏都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她气势汹汹地冲上前去,右手高高地扬起来,就要朝着木羡鱼的身上打去!
一直坐在主位上默不作声的木羡鱼,一把抓住了她要行凶的手,终于开口,“若我没记错,周氏,三日前你将我塞进花轿,便说过,从今而后,我们再不相干?”
周氏眼神闪烁,她的确说过这话。
送走木羡鱼,她全当是给自己丢去了一个包袱,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喜不自胜。
甚至这几日以来,她一直担心,这庄子上的人会嫌弃木羡鱼,再把她送回到东篱村,跟她要回那十两银子。
可今日,木婉清的话倒是让她开了窍,“娘,你糊涂啊!你养了那丑八怪那么多年,如今她终于有些用处了,我们自然是要像以前一样,把好东西都抢过来了!”
那庄子听说可是京城中大户人家的庄子呢!凭什么她木羡鱼在那里吃香的喝辣的,她们母女俩就要守着东篱村这个穷山恶水吃糠咽菜?
所以,她们今日才会找上门来。
周氏耷拉着一张脸,眼神凶恶地瞪着木羡鱼,“还敢还手?”
“你娘都是短命鬼!若非是我,你早就饿死街头了!如今我的清儿看上你的位置,那是你的福分,你就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