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荣华富贵
木羡鱼笑了笑,“不必放在心上。”
毕竟这件事情对没有经历过和了解过的人来说,根本不是一件容易控制的事情。
欧阳的心里却是一片落寞。
他对木羡鱼太不了解,实在是太不了解了。
自己差点杀了她。
就算是这件事情木羡鱼没有放在心上,可他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不过,你能不能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蛊虫钻了空子,被它钻进你身体里的?”
如果按照念临所说,欧阳这一路都在他们身边,没有接触过外人的话,就说明木蓝根本是在今天以前在欧阳的身上下了蛊虫。
木蓝的这件事情一向做的十分隐蔽,想要察觉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欧阳竟然告诉她,“我是离开这个房间之后,在门口的时候突然觉得后颈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
“紧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木羡鱼急忙不顾身上的疼痛难忍拉过了欧阳的头,仔细地看了看他的后颈。
果然,他后颈上的发丝下面被划开了一道十分隐蔽的伤口,如果不是仔细去看的话,根本看不见。
而且蛊虫从这个小小的伤口钻进去之后,会立刻让伤口停止流血,这样以来,伤口就更加不易被发现。
木羡鱼立刻变得激动了起来,她急忙让欧阳去找,“木蓝她可能还在这里!去找,快去!”
蛊虫被烧死,对木蓝来说是重创,她不可能走远的!
欧阳闻言立刻从这个房间里跑了出去,叫上了言复,不管不顾地在客栈的房间里搜寻了起来。
季念临对蛊虫的味道十分敏感,他自告奋勇地要去帮忙。
可整个客栈前前后后找了一大圈,季念临都没能在任何人的手上嗅到蛊虫的味道。
“不行了,客栈里的味道太浓,各种强烈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蛊虫的味道早就被冲散了。”
欧阳却不甘心,吩咐言复照顾好留在客栈的木羡鱼和小无忧,自己则是抱着季念临一路冲出了客栈,在周围细细寻找。
可放眼整条喧嚣的街道,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可疑的身影。
他们站在街上茫然四望,季念临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没用的,我娘曾经说过,木蓝精通易容术,出神入化,甚至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里人这么多,我闻不到蛊虫的味道,已经找不到她了。”
欧阳看着周围的臭豆腐和汤面,烧饼之类的食物摊子,心里怒火翻腾,简直恨不得将所有的摊子都给砸了烧了!
终于,欧阳抱着季念临走回了客栈。
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一条窄巷里,一个臭豆腐摊的后面,浑身裹着脏兮兮的斗篷的老妪步履蹒跚地朝着幽深的巷子里面走了进去。
她脚步踉跄着,一瘸一拐的。
好不容易拐进了巷子的深处,她将蒙在了头顶的斗篷取下,整个人虚弱地靠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口中渐渐翻腾起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的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猛地吐出了一大口紫黑的鲜血。
她艰难地伸出颤抖的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口中恶狠狠地咒骂道,“木羡鱼,你这个贱人还真是命大!一次次地从老身的手上逃出去。”
她就是失踪了整整五年,不见音讯的木蓝!
她看着自己骨瘦如柴的手腕,皮肤甚至都已经变得透明,甚至能看得清她皮肤下面青色的筋脉和鲜红色的血管。
摘下的兜帽下,是她已经全白的头发,还有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脸。
她依靠着墙壁狼狈地滑坐在地上,想着自己方才见到的木羡鱼的脸,还有欧阳怀里那个可人的季念临,她突然鬼气森森地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嘿,木羡鱼,当初老身留你一命是对的,否则你怎么可能会生下这两个如珠似宝的小东西?”
“只不过,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的一双儿女,很快就要成为老身的祭品!等着吧,等着老身养好了身体,那个时候,就是你们该死的一家的死期!”
她当年虽然在苗疆禁术上的得知了禁术一旦施展,几年后必遭反噬的警告,可当年她求胜心切,根本没有将这警告放在心上。
谁知道,谁知道五年前,木羡鱼那个刚刚出生的女儿的血竟然对她埋在季临渊体内的蛊虫起了那么大的作用。
让她在几乎是一瞬间的时间里苍老,年岁直接从三十几岁变成了年近七十的老妇!
她如今已经老的连牙齿都快要掉光了,那些蛊虫一步一步榨干了她体内的精血,将她变成了现在这副皮包骨的模样,眼窝深陷,人不人鬼不鬼地,只能躲在这样一个黑乎乎的斗篷下,不敢见人。
木蓝重新戴好了脑袋上的兜帽,她坐在墙角歇了不短的时间,身体还一直随着阳光在地上投下来的阴影谨慎地移动着。
一直到她的气息终于缓和了不少,她才终于强撑着孱弱的身体,从地上站起来,在巷子里七拐八拐地走到一处破屋前,推开潦草的院门走进去,里面是一辆她早已经备好的马车。
一个小小年纪的男孩儿恭敬地给木蓝深深鞠躬,“婆婆,您回来了。”
“我去准备晚饭。”
木蓝却摆了摆手,将小男孩叫到了自己的身边来,“今日不用做饭了,扶我上去,我带你离开这里,去享受荣华富贵。”
那小男孩黑瘦黑瘦的,一副长期吃不饱穿不暖的样子,可是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
听见荣华富贵四个字,一双大眼睛甚至都在发光。
可这双眼睛,却让木蓝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木羡鱼那个贱人的脸,她冷哼了一声,十分恶毒地丢下了一句话,“不要让我再看见你的那双眼睛。”
“否则的话,我将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当作蛊虫的零食。”
小男孩的脑袋里不由得闪过了那些白花花的肉虫子,在啃噬自己眼球的场景,浑身上下立刻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他急忙低下了头去,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