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别无他法
闻言,床上正在抱着自己夫人的何员外眉头狠狠一皱,“你这是何意?”
“内子她冷的厉害,你非但不想办法让她的身子回暖,竟还想让人撤下炉火?”
木羡鱼却是虎着一张脸,冲上前去,不由分说地拉开了何员外,把被围在了层层被褥中间的员外夫人猛地一把扯了出来。
“胡闹!她这是在发寒毒!你们用热气和棉被把寒气都困在了她的体内,难道你没发现,她就快要冻死了!”
她在这位员外夫人的身上看到了一块又一块的冻疮,实在骇人的紧。
木羡鱼咬着牙把这位员外夫人拉出来,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捻起了一枚银针,不由分说地就要朝她的后颈上刺下去。
却在挨上那冰寒皮肤的瞬间,被一只宽厚的手挡住。
何员外冷着一张脸,声音冷硬地问她,“季夫人,我是听闻了你对徐知县母亲的头风病很有办法,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请你来。”
“夫人是我的命,敢问季夫人你这一针下去,有几分的把握?”
何员外一张圆乎乎的脸,处处都透着亲切,可此时,一双不大的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地盯着木羡鱼,满是严肃和凝重。
木羡鱼没有丝毫躲避地回望着何员外,声音清冷,“敢问何员外,您现在除了相信我,还有其他的选择么?”
“......”
她的目光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门外的院子,“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外面的院子里大约都是员外大人您为了夫人寻来的各地名医,可他们似乎都对夫人的病症束手无策。”
“......”
何员外眸光深沉了下去。
木羡鱼说的没错,外面那些人,的确是各地的名医,从上个月他的夫人第一次发这种病开始,他就陆续寻了名医住到了府上。
只可惜,夫人的病发作的愈发频繁,可这些所谓的“名医”,根本全都无计可施。
何员外看着木羡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终于还是认命般地把手移开,可一双眼睛却是半寸都不舍得从他夫人的身上移开。
木羡鱼轻轻笑了笑,“员外放心,有您如此关切,夫人必然吉人天相。”
何员外微微沉吟,“但愿如此。”
“临渊,去把门窗都给我打开!”木羡鱼厉喝。
“是,娘子姐姐!”季临渊兴致勃勃地挽起了袖子,把门窗全都大打开,炉火也被他抱了出去,扔了远远的。
阵阵萧瑟的秋风从窗户里透了进来,把房间里的热气驱散了不少。
木羡鱼在何夫人后背上的几处大穴上都插满了银针,不光如此,木羡鱼还取了随身带着的匕首,划开了何夫人的指尖。
透着浓黑的鲜血从指尖缓缓流下来,原本该是滚烫的血液,却是冰冷的。
配合着木羡鱼的施针,何员外果然看到自己夫人的脸色恢复了不少,甚至还透出了几分红润。
“夫人!”他立刻迫切地握住了自家夫人的手。
员外夫人也是一张圆润的包子脸,眉眼温润,处处透着多年来的养尊处优。
而且,和何员外还真有几分夫妻相。
听见何员外的声音,何夫人的手指轻轻颤了颤。
木羡鱼告诉何员外,“夫人能听得见您的声音,只是暂时还不能回应。”
何员外却是险些掉下眼泪来,“听得见便好,听得见便好。”
自从得了这古怪的病,他和夫人之间说的话都屈指可数,如今木羡鱼告诉他夫人能听到,已经足以让他喜不自胜了。
高兴了一会之后,何员外甚至顾不得院子里的那些名医的众目睽睽,激动地跪在了木羡鱼的面前!
“救命之恩,何某没齿难忘!”
木羡鱼急忙把何员外搀扶了起来,“员外快快请起,是夫人福泽深厚,有员外您这样的相公。”
若非如此,只怕何夫人难逃这一劫。
对于这种寒毒,她也是在前几日在前世药王留下的那本医书古籍中看到过,世所罕见,便是那位药王,也是在遇到的那位患者病故之后,花了不短的时间才参透了其中的关键。
木羡鱼微微笑了笑,看着何员外紧紧握住了何夫人的手,心中微微泛起一抹酸涩。
这样的神仙爱情,不得不承认,她羡慕了。
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边,自发拦住了想要凑近看热闹的人的季临渊,木羡鱼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她的小相公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季夫人,内子的病到底是何原委?”
木羡鱼的手搭在何夫人的脉象上,微闭着眼睛,听到何员外的话,身体肉眼可见的微微一僵。
“这是一种毒,算是夫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么多年来一直藏在夫人的体内,相安无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夫人在发此病之前,许是感染过风寒,或是受了凉?”
何员外忙不迭地点头,“的确,内子在发这种奇怪的病症之前,的确曾不慎跌入了荷花池中,之后便感染了风寒。”
至于跌落荷花池的原因,即使何员外不说,木羡鱼也从他躲闪的眼神里找到了答案。
木羡鱼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无妨,员外只需用我教给您的办法,在夫人发病时好生照料,再配上我开的方子,不出一月,便可痊愈。”
何员外拱手,“多谢季夫人。”
木羡鱼微微颔首,笑而不语。
她曾听闻过关于这位何员外的故事,他和夫人青梅竹马,伉俪情深,只可惜夫妻二人成亲多年,却无子。
无奈,何员外的娘亲何老夫人自作主张,为何员外纳了一房妾室,为了给何家传宗接代。
许就是因为此事,这位何夫人才会忧思成疾,导致娘胎中带出来的寒毒全面爆发,把自己折腾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沉默良久,木羡鱼对着这位何员外伸出了手,“何员外,不知可方便搭脉?”
何员外狐疑地伸出手,“可是我的身体有什么差错?”
木羡鱼微笑着摇了摇头,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地看着何员外,“何员外与夫人伉俪情深,总不该因为无子败了二位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