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大义灭亲
木羡鱼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京兆尹,“如今京兆尹大人也在,是非公允,想必自有定夺。”
京兆尹本来只是应御史大人之邀,到这济世堂来把一把平安脉的,没想到竟然赶上了这种事。
他硬着头皮上前,才只说了一句“丞相大人”,就被季如信夺过了话头。
“木羡鱼,此事若真如你所言,我定当给你一个公道,但若是此事是你故意设计,本相也必不会善罢甘休!”
硬撑着挽留了自己的最后一点薄面,季如信转身,愤而拂袖而去。
冯其叹息着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家宅不宁,便是连丞相大人整日都心不在焉的,今日还差点冤枉了好人。”
木羡鱼带着夏青盈盈欠身,“还要多谢尚书夫人为小妇人作证,多谢京兆尹大人为小妇人主持公道。”
被季如信这么一闹,便是有再好的心情也被打扰了,几人纷纷告辞,木羡鱼也被夏青搀扶回了房间。
夏青有意为木羡鱼转移注意力,“夫人,春花和猴三方才告诉奴婢,说是夫人睡的香甜,还笑出了声,可是做了什么美梦?”
想起自己梦见的场景,木羡鱼又是一阵忍俊不禁。
她娇嗔地斜睨了夏青一眼,“胆子不小,竟然还打探起主子的私隐了。”
夏青调皮地笑了笑,“夫人整日与我们待在一处,哪里还有什么私隐可言?”
木羡鱼轻轻叹了口气,她也想跟她的小相公呆在一起,可沈二爷让人传了话来,说是已经送季临渊去城郊外的别庄里去锻炼了。
为了磨练他的意志,还不许她去探望。
这才分开了几日,她已经开始想念她活蹦乱跳的小相公了。
还有那个慕容可。
司琛带回了消息,喝了神茶之后,他家少主的毒就已经全解了,就连背上的伤都跟着恢复了不少。
现在已经无碍了。
木羡鱼坐在床上,突然感觉有些无聊。
她抬头去问身边的夏青,“你说,季如信知道了柳若云和季婉茹联手哄骗他,会是什么反应?”
夏青想了想,“怎么说也是亲生骨肉,况且她受的教训也不轻,丞相大人或许只会关起门来教训一顿便算了。”
木羡鱼却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你不了解他,照我看,丞相大人或许会将自己的爱妾和亲生骨肉绑起来,扭送京兆府,大义灭亲。”
夏青有些吃惊地眨了眨眼睛,“虎毒尚且不食子,丞相大人真的会这么做?”
木羡鱼笑的胸有成竹,“不如我们赌一两银子,我赌他一定会将她们母女俩扭送官府,再去向皇上负荆请罪,以保全自己,和丞相府。”
夏青想了想,一手搭在了木羡鱼的掌心,“好,奴婢跟夫人赌,丞相大人或许会将三姨娘送去顶罪,但会放了二小姐一马。”
木羡鱼笑而不语。
夏青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了木羡鱼的跟前,“夫人若是无事,可不可以跟奴婢讲讲,为何那三姨娘和二小姐总是处处与夫人为难?”
木羡鱼吹了吹茶盏中浮沉不定的茶叶梗,笑了笑,“若非是我,只怕现在你们表少爷已经死在了柳若云的手上,柳若云也已经如愿以偿地坐上了丞相夫人的位置。”
夏青被吓了一跳,“那三姨娘当真如此歹毒?”
木羡鱼却摇了摇头,“柳若云还算不得歹毒,丞相府最歹毒的人,当是二夫人。”
“夫人为何这样说?”
“二夫人蒋明兰分明有儿子傍身,却被柳若云生生压的始终只能做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二夫人。”
“......”
“上次我算计了季临风,可蒋明兰到现在都无动于衷,只顾躲在暗处,冷眼看着柳若云找我的麻烦——现在,她总算是如愿以偿了,借我的手,除掉了季婉茹。”
听到这里,夏青似乎终于开了窍,“二夫人是担心三姨娘将二小姐塞进太子府?”
木羡鱼点头,“京城上下谁不知季婉茹倾心太子?可蒋明兰的女儿到底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如何能任由季婉茹生生压了她女儿一头?”
“季嫣然被盛赞为京城第一才女,如今更是打着为国祈福的名号住进了出云寺修行一年,里子面子都做足了,她才是最不好对付的那个。”
两个月后便是这位丞相府大小姐回府的日子,木羡鱼眸光微沉,到时候,怕是还有硬仗要打。
......
不出半日,木羡鱼和夏青的赌约就见了分晓。
丞相府鸡飞狗跳,丞相大人果真将自己的亲生骨肉季婉茹和柳若云送入了京兆府,直接以谋害人命的罪名关进了大牢。
柳若云的大哥,堂堂的吏部尚书,碍于这件事情已经闹的人尽皆知,根本不敢插手,虽有不忍,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天牢里,不绝于耳的哀鸣声让自小便养尊处优的柳若云和季婉茹备受煎熬。
更何况,季婉茹身上的伤也只不过是被草草处理过而已。
季婉茹已经哭干了眼泪,躺在冰冷的草垫上,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牢房的屋顶。
蛇虫鼠蚁从她的身上爬过,可季婉茹都没有任何反应。
突然,阴森的牢房里远远地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季婉茹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柳若云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趴在了栏杆上,拼了命地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大喊,“官爷,我这里还有一只翡翠手镯,烦请你去吏部尚书府跑一趟,让我大哥来见我!”
“三姨娘还是不必费心了。”
木羡鱼清冽的声音传了过来,“柳家现在对丞相府敬而远之,只怕是不会再来了。”
柳若云先是一愣,接着恶狠狠地骂道,“木羡鱼,你这个贱人!是你害得我们母女俩流落至此,你还有脸到这里来?”
不光是柳若云,就连季婉茹听见木羡鱼的声音,竟然也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
母女俩的架势如出一辙,都是一副恨不得将木羡鱼活活撕碎的样子!
木羡鱼打量了一番周围的那些牢房,清冷的目光扫过,里面一张张肮脏而绝望的脸,还有浑浊不堪的眼睛。
“柳若云,你当真不清楚,女囚入狱的第一夜,会是什么样的待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