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大胆妖孽
县官老爷的一双小眼睛蓦然瞪大,“你这小丫头胡说什么?”
木羡鱼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副天真懵懂童言无忌的样子,“婵儿怎么能是胡说呢?”
她好像很生气,从公堂上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到了季临渊的身边,急急忙忙地说道,“爹爹大老爷竟然说婵儿在撒谎!”
“你快告诉他啊,婵儿从来不撒谎的!”
表面上是在告状,可实际上,木羡鱼却是在安抚着季临渊。
在大晟的地盘上与官府起冲突,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季临渊将软糯糯的木羡鱼抱在了怀里,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坐在高堂上的县官,声音低沉而简练,“我家婵儿从来不撒谎。”
木羡鱼斜眼看了看上面的县官,那眼神像是在说,“看吧,我就说我没说谎!”
她的举止神态都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具小小的身体里,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
那县官揉搓着自己黑痣上的长毛,狐疑地看着站在堂下的一家三口。
打量了他们良久,那县官才终于嗤笑了一声,“呵,笑话!”
“本官为官多年,骗子本官见得多了,你们几个想要蒙骗本官脱罪,根本是痴心妄想!”
“来人,将他们押入大牢,待本官上报朝廷,立刻将他们处斩!”
木羡鱼从季临渊的身边又跑回到了木瑾萱的身边,吵着让她抱。
在这县衙的捕头接近他们的时候,突然,其中的一个捕头“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正要转身回去内堂的县官老爷被声音惊扰,转过头来看到这一幕,急忙大喊大叫起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郎中!”
倒在地上的可是他的小舅子啊!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那个恶婆娘回头还不抓花他的脸!
其他几个捕快如临大敌地后退了几步,根本不想上去管他。
谁知道他是不是染了什么怪病,若是传染给他们,县官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好在,地上的人抽搐了几下之后,就不再动了。
所有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躺在地上男人竟然突然从地上弹起来,然后掏出了腰间的刀,满目凶狠地朝着县官老爷刺了过去!
县官老爷被狠狠吓了一跳,一把拉过了站在一旁的师爷,竟然想要用他来挡这一刀!
木羡鱼给季临渊使了个眼色,季临渊会意,轻飘飘一脚踢开了那捕快手上的刀。
根本是不费吹灰之力,将这个捕快给按在了地上。
木羡鱼指着地上的捕快,奶声奶气地大声叫喊着,“大胆妖孽,我爹娘在此,你竟然还敢在这里装神弄鬼!”
“妖妖妖妖妖妖妖孽?”
听见木羡鱼的话,县官被吓的语无伦次,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
被季临渊按在地上的捕快剧烈的挣扎着,龇着牙,口水流了满地,一双眼睛都是猩红的。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中了邪一样,跟平日里完全不同。
然后,一直沉默寡言的木瑾萱蹲下身,用不知道什么样的办法,竟然让这个人安静了下来,然后,吐出了一口浓黑的鲜血。
那浓黑的鲜血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被木羡鱼狠狠一脚踩了上去,发出了一声噗嗤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公堂上尤为刺耳。
那男人安静了下来,一晃眼睛似乎在渐渐恢复了清明。
木羡鱼被季临渊抱在了怀里,伸手脱去了她脚上的鞋子,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公堂,就堂而皇之地将鞋子扔在了地上。
那个捕快捂着胸口,一点一点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所有人或诧异或惊异的目光,他满脸茫然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县官老爷颤抖着从师爷的身后探出了头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记得了?”
他晃了晃晕涨涨的脑袋,“我只记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我......”
被控制?可不就是被鬼神给控制了?
木羡鱼被季临渊抱在怀里,奶声奶气地问道,“大老爷,我爹爹让我问你,县衙里最近可是死了什么人?”
县官老爷浑身打了个哆嗦。
死了什么人?前几日他与他府上的一个小丫鬟苟且的时候被自家夫人撞了个正着,然后那水灵灵的小丫鬟就被他的夫人下令扔进了井里。
难不成......
看着那县官老爷又是吞口水又是心虚的样子,木羡鱼就知道,她猜对了。
她还装作十分天真的样子,接着说道,“我爹爹说,附在那个人身上的,还是个女鬼。”
木羡鱼的话,让那县官老爷的一张脸都变得煞白。
急急忙忙地从上面走了下来,“哎呀,高人啊,是我柳某有眼不识泰山了,快请,我们内堂说。”
这小丫鬟今日能上了他小舅子的身,明日怕就会上了他老婆的身。
到时候如果想要杀他的话,他根本就连反抗都来不及,只有等死的份儿。
所以,趁着这几位高人还在,他可一定要让他们将自己府中的脏东西全都清理一遍才行。
......
不消一个晚上,木羡鱼和季临渊还有木瑾萱这辈人误认为是一家三口的三个人,就被柳镇奉为了神灵在世。
舍了木瑾萱的一条蛊虫,就让他们摆脱了杀人的嫌疑,也不算亏。
木瑾萱的第二条蛊虫,让木羡鱼他们从这个姓柳的县官的手上赚了一大笔银子。
有了大晟的银子,他们日后也更方便一点。
再然后,木羡鱼借着他们一直追着一个凶险的厉鬼到这里的借口,拒绝了柳镇上其他人想要让他们上门驱鬼的请求,离开了柳镇。
眼下人生地不熟的,木羡鱼建议季临渊,“我们还是先到大晟的京城去。”
那里鱼龙混杂,或许能更快找到他们急需的消息。
季临渊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包围着,虽然现在到了大晟,可毕竟他们人生地不熟,若是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身上中乱转的话,只怕会浪费更多无谓的时间。
木羡鱼拍拍他的肩膀,从背后将她的小脸靠在了季临渊的脊背上,“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