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她的心机

  第458章她的心机

  “你说什么?”

  稍稍愣了一下之后,忘川的眼底忽地蔓延开来一片血红,他压低了声音,周身上下杀气森然,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季如信都包在了其中。

  季如信能在如此艰难的境况下活到现在,足以说明他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木羡鱼看到他方才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在见到这样的忘川时,眼神中的惊恐和惧怕,急忙上前拉开了忘川。

  她拦在冲动的简直想要将季如信撕成碎片一般的忘川面前,柔声道,“忘川,你冷静一下,你现在还不能杀了他。”

  忘川额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在勉强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木羡鱼知道,他并不是因为自己不是季家的后人才会出现如此过激的反应,而是因为方才季如信的那番话中,言语之间都是对沈静姝的侮辱。

  她转过身,将忘川死死地拦在身后,对靠在墙上一脸惊魂未定的季如信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她从自己的胸前掏出了一摞银票,又用眼神示意凌潇潇和百里无双,将他们身上的银子也搜刮了来。

  然后,将厚厚的一摞银票甩在了季如信的脸上,“这些钱,足够你仅剩的一点寿命挥霍了,现在,将你知道的全都给我说出来!”

  季如信将散落在地上的银票急急忙忙的收好,简直是无法遮掩自己脸上的表情。

  将所有的银票宝贝地收好,季如信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指着墙边动弹不得的赌场老板,恨声道。

  “杀了他,杀了他我才告诉你们!”

  他当年刚刚从京城逃出来就遇见了一伙山贼,将他身上的钱全都抢走了,不得已才流落至此。

  但是,他因为实在饿的不行,去一家酒楼吃霸王餐,被酒楼的人打了个半死,强迫他在卖身契上画押,然后辗转几次,被卖到了这个赌场老板的手上。

  现在,这个赌场老板算是唯一知道他有了这些银票的人,难保他不会带人来抢,所以,他必须死!

  木羡鱼头也不抬反手就是一枚暗器,正中那个赌场老板的眉心,那赌场老板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瞪大了一双眼睛,没有了生息。

  她转头看着季如信,声音森寒,“季如信,我的耐心有限。”

  季如信万分忌惮地深深看了一眼一旁的忘川,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才终于将二十几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沈家是朝中重臣,自然是一女百家求,我知道沈家将沈静姝这唯一一个女人视若珍宝,所以,本想借着沈家的势力在入朝为官,步步高升,却也深知自己的斤两。”

  “我在京城等了很久,可每次却是连沈家的大门都进不去,更见不到沈静姝一面,本来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银子,想要认命地离开京城回老家去,却突然听闻了沈家的女人要到凌云寺敬香的消息。”

  于是,季如信抱着最后一点点希望,先一步前往了凌云寺,想要在寺中假装与沈静姝偶遇,然后用自己的才气将她折服。

  可他却忽略了,自己的两条腿,哪里比得上沈府的汗血宝马?

  “还未等我赶到凌云寺,就被沈家的马车给赶上,然后远远地甩在了后头,我咬着牙加快了速度,却不想,看见了一伙黑衣人拦路截住了沈家的马车。”

  “那些人似乎是想要绑了沈静姝,然后朝沈家要赎金,我一时怯懦,不敢上前,可没想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沈静姝竟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路朝着我在的方向跑了过来。”

  “我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在沈静姝惊慌失措的时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路拉着她拐进了路边的农田之中。”

  他们在农田之中瑟缩着等了足足一个下午,等到天色暗下,周围再无任何声响,才终于出来。

  然后,季如信装作根本不认识沈静姝一样,一路小心翼翼地将沈静姝带回了京城。

  入了京城之后,还是沈静姝主动说出她是丞相府的小姐,季如信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可心里却在盘算着想要从沈静姝的身上捞到什么价值。

  “......”

  说到这里,季如信脏兮兮的脸上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我本以为沈家的小姐被保护的这样好,自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可没想到,她的心机,超乎我的想象。”

  “你说什么?”

  忘川眉眼一横,就把季如信吓得抖了三抖。

  木羡鱼拦住了忘川,问道,“说清楚,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如信眸光闪烁,冷哼了一声。

  “我本以为沈静姝是真的想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才会委屈下嫁,可没想到,成亲当晚,她将所有的丫鬟遣走,假意熄了喜烛,却与我谈起了条件。”

  “她说,她已经心有所属,而且还怀了那人的骨肉!”

  忘川的手下意识地钻紧,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季如信的话还没停下来,“她威胁我,若是我敢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话,她就会告诉沈家的人,说当日在凌云寺的那些山贼是受了我的指使,若是那样的话,沈家的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她逼我认下这个孩子,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留在京城,还可以借着沈家的门楣,步步高升。”

  结果可想而知,季如信妥协了。

  而沈静姝也做到了她当日的承诺,让季如信做了丞相,还对他一个接一个地往府中抬妾不闻不问,对蒋明兰和柳若云她们的刁难也置若罔闻。

  沉默良久,季如信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忘川也是一样。

  木羡鱼不敢想忘川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不记得任何事,只怕记忆中那个温婉的娘亲,他也没有任何印象了。

  好半晌,忘川才沙哑着一把嗓子艰涩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不是都已经答应了沈静姝的条件,为什么最后又要过河拆桥?

  季如信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飞快地掠过了一道精光,他面色变得阴狠,大声否认,“不是我杀了她!”